公仪绯押下一口茶,清凉爽口,看杯里的色泽,一眼看出,这茶不是进贡宫里的茶种。
倪越道:“皇上可是觉得这茶不熟悉,其实,这事家母的朋友送来的,不过是民间普通人家的茶。”楚故家里竟然还有一些没有进贡到宫里的茶,看来楚家没那么简单呀~
公仪绯道:“民间也有如此好茶。”
“地道的山民种出来,味道淳朴,大约才让人觉得爽口。”
公仪绯笑:“朕来你这一处,反倒尝着好东西了。”
倪越讪讪汗颜,转话题,“臣妾休养的几日在看棋谱,何妹妹今日身子不大好,臣妾便去打扰,不知皇上可否指点一二。”其实倪越说这话只是想在公仪绯面前提提何芯贞这个人。
公仪绯好像不知道似的,问:“何明仪病了,太医可有看过。”
“太医去过了,说是要静养。”
公仪绯没再多问只是说:“朕也有很久未曾下棋了。”
“臣妾斗胆问一句,皇上棋艺如何?”比何芯贞还好么?
公仪绯拿起棋谱,翻了几页,道:“朕自己都不清楚了。”尚在王府的时候自然有时间下棋,登基之后,朝事繁忙,即便有时间亦没有闲情逸致。
倪越大胆地说道:“不若臣妾来试试皇上的棋艺。”
没想到这句话引来公仪绯的大笑,他道:“朕比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倪越丧气,委屈道:“皇上不能让让臣妾么?”打击人很好玩吗,好玩吗~还绰绰有余,听着就闹心。
☆、洛城郡主府
清河郡主出宫开府,俨然是公主的待遇,只不过把府上牌匾的“公主”二字换成“郡主”。实质上么,不就是公主的派头么?听说,清河王要回京述职,估计会在京城里待一段时间,倪越自动理解为,清河王其实是特地来挑女婿来着。
公仪绯着内务府置办不少摆设送去郡主府,各宫主位也没闲着,一一送去礼物聊表心意。
陈贵妃送掐丝珐琅花蝶纹敞口瓶以及蕉叶纹活瓶,皇后的手笔比较大了一套品月色兰芝水仙盘肠纹绫以及三层垒桃式盆,结合錾金、掐丝珐琅、画珐琅等多种工艺制成的红珊瑚盆景,其他的嫔妃意思意思送点金银首饰。
清河王回京,其余达官贵人必然也会亲自登门拜会,收礼能收到收抽筋。
倪越想,论手笔,她可没那么多珍宝,公仪绯虽于她有不少赏赐,即便件件精品,可同贵妃皇后储着的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虽然她可以从娘家夏府里挑出件像样的贺礼,不过,夏府必然还会单独送去,她也不大好挖家里的宝。
郡主瞧着不是个贪图珍物的人,古玩珍品定也见过不少,自己何必去送那些稀奇的俗物呢,尽心意就好。
可要送的称心,是件最有难度,最难办的事情。
女孩家的东西实用些最好,记得夏清颖有一把稀世名琴“挽雪”,倪越起初第一眼见到的时候,量她一个不懂木质构造的人也能够看出这琴的做工古老却精致独特,左右这琴于她无用,送给郡主嘛,摆着增添文雅古风意味,弹着名琴配美人多合适。
打定住以后倪越差人去夏府通知她的母亲汪氏,请她将那琴修饰一番送去郡主府。
皇后下令端午后在宫中办赏花宴,把请帖发给国公府,侯府,郡主,县主,以及其他有名望的世族。她亲弟弟苏棋今年二十了,尚未婚娶,皇后这么做大约是想给她的亲弟弟物色一门好婚事,一来稳固丞相府,二来与她中宫之位亦有好处。
皇后大手笔地讨好郡主,想必郡主已经被她看上眼,只待比一比其他世家小姐,再探探口风。
十七宫宴的事儿,皇后不知道,苏大公子的形象在清河郡主的眼里其实早就毁得一干二净,她的心思肯定是要落空了。
假如苏棋才华横溢稍有些君子气度,实在不至于说作为堂堂宰相的儿子,皇后的亲弟弟居然还没有成婚,倪越亲哥哥家世不俗上有不少贵族人家翘首以待,企图嫁入夏家。依苏棋的身世,十七八岁的该是娶妻的时候,倪越又幸得见这位公子“天颜”。
苏皇后的弟弟从遗传上来讲生的相貌堂堂,看着也是个俊俏的人,只是这份好感,得在人家站着保持那站姿是凑合着,一旦有交谈,言行举止立刻暴露他不学无术,绣花枕头稻草包的事实。京城里多得是有才学有远识的名人才子,以及世家公子,苏棋嘛~同他们差得远不止一点点。
公仪绯进来心情不错,走后宫比以前频繁,可不是么,萧氏一门倒了,八成顺了他的心意,自前两日在重华宫意外碰到,晴水楼用过午膳后晚上翻了淑妃的牌子,在延僖宫就寝,啧啧,白天对你柔情似水,晚上抱着别的女人入睡,真他妈有天子的风范。自公仪绯登基以来少有连着几日歇在同一个妃子的寝宫,所以说淑妃这算是盛宠。公仪绯连着翻了延僖宫的牌子。这回又该气死哪宫里的小主了
倪越自顾自剥荔枝皮,海南进贡的,快马加鞭送进来的,幸亏份位够高,公仪绯对她还不错,这个比较稀奇的荔枝她也吃的到。
紫竹进屋,见娘娘乐滋滋剥荔枝吃得开心,见地上散落不小心掉下的荔枝皮,道:“娘娘,望风坡上的薄荷都移栽好了,奴婢闻着真香,您什么时候去看看。”
倪越吐出最后一颗荔枝核,擦唇角,起身拂手理理长裙,道:“现在就去看。”
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公仪清一身男子装扮,一袭浓墨青丝用翡翠玉束起高高的男子发髻,手执折扇,好一副俊俏小生,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也是衣着不凡。
前面是京城里有名的酒楼,赌坊,茶楼,金器店等。
“放开,本少竟然被你们这些狗奴才拉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甩开拉着他的几个统一着装的家丁。
几个家丁急的几乎满地打转,被公子摆脱的手有缠上去,说道:“老爷说了,公子必须得回去,不可在外面胡闹。”
“胡闹?”男子冷哼一声,对着说话的家丁踢去一脚,“本少,行得正坐得端,怎么胡来了。”
那家丁被踢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好不容易爬起道,嘀咕道:“上个月少爷还打伤了沈家公子。”
男子不屑道;“哼,不过是个庶出,在本少面前装什么儒雅,自以为念过几本书就了不起,还不是敌不过本少的拳头。”男子不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