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以后你不许用魔功了。”
“嗯,好。”
我想了想,翻了个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我圈着他的脖子,“顾呆子,我听闻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要不你干脆废掉魔功吧。”
顾安道:“魏离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如今是多事之秋,这武功不能废。”
我略微有些失望。
不过转眼一想,我也觉得我的要求有些过分,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若是没了武功,怕是会生不如死。顾安捏着我的手,他轻声道:“待哪一日没有人再能威胁我们,我便废了一身的魔功。”
他展眉笑道:“然后我可以跟阿爹学飞花拳法,再寻一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好好地教导他。”
我听得有些憧憬,瞧着顾安眉眼间的笑意,心里蓦然一动,凑前去细细地亲吻他的眉眼,“呆子,我们再来一次,如何?”
他声音嘶哑地道:“好。”
庆叔在半月后留书一封,辞去了飞花山庄总管一职。这事发生得极其突然,阿娘的眼圈红了好几日。后来我才从小香口里得知,其实庆叔早已有离去之意。
本来三年前若是没有发生武林大会那事,庆叔就已是打算结束后便离开飞花山庄。
听得小香此话,我不由有些内疚。
先前的我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庆叔大半辈子都耗在飞花山庄上,可我却防着他,甚至还出言试探。顾呆子安慰我,“在那时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奇怪,且庆叔也的确对阿娘有那样的心思。”
我唏嘘不已。
庆叔大抵是天下间最痴心的人了吧。以前我不晓得,只以为庆叔是对爹娘忠心。可后来听庆叔的义子一说,我方是晓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阿娘出生于江南的书香世家,庆叔打小就是阿娘院子里的护卫,后来阿娘出嫁后也跟着过来,慢慢地坐上总管之位。而这几十年来,庆叔身边也未见有女色,东子也是收养的。
东子说:“义父总是随身带着一条帕子,帕子上绣了半朵芙蓉花。我原以为是义父的相好送他的,后来有一回义父醉酒后,我方知是夫人还未及笄前学绣花时的半成品。”
夜晚时,顾安对我道:“幸好晚晚身边没有一个‘庆叔’,不然我这辈子恐怕都得提心吊胆了。”
我嗔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想到阿爹。
怪不得以前阿爹一见到阿娘与庆叔独处,就格外紧张,还时常打翻醋坛子,原是这个缘故。我瞅瞅顾安,忽然想起庆叔身上的那条帕子。
这么久了,我似乎还未送过顾呆子什么贴身的东西。
我眨巴着眼睛,心里头忽然有了个主意。
我准备给顾呆子送一件亲手做的衣裳。
我打小就没学过女红这玩意,为此学起来颇是困难。十根手指头被扎了无数次,幸亏我是人造人,扎了也就疼一下,接着又迅速愈合,不然恐怕此刻我得肿着十根手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