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秀绮顺着书里所说的地址找了过去,身后两员大将虎视眈眈,随时准备给那个敢写信的毛头小子两巴掌。
当时已是黄昏,天色稍晚,光线略为暗淡,当程秀绮找过去的时候,远远只见着树下站着一个人影,身量还挺高。
她很庆幸这封信送错了送到自己手里,若是送到了她姐姐手里,那通篇的情啊爱啊,岂不是污了她姐姐的眼睛。
还没到近前,程秀绮就是一顿臭骂,中心思想就是,你算老几,敢来沾我姐姐的边。
其中包含了百分之八十的对程秀元的彩虹屁,和百分之二十对这位胆敢写信的登徒子的鄙视之情。
程秀绮的母亲是商贾之女,年轻时候还跟着商队外出过,日常教育女儿都是从商贾的角度,所以程秀绮行事少些闺秀之感,反而多些江湖儿女的侠义潇洒之感。
所以她打小就很羡慕举手投足端庄优雅的程秀元,她姐姐做什么都是优雅的,看个书也要优雅的坐在着,写个字也是清秀端正的簪花小楷……
只是她这人嘴毒,不会说什么好话,明明想关心一下别人,一开口能把人给气死。
树下的登徒子似乎被她给骂怕了,半天不敢动,程秀绮正得意的时候,树后却转出来一个人,似笑非笑的说:“我怎么不知,原来妹妹觉得我这样好?”
来的正是程秀元,见到她出来,程秀绮的脑袋霎时当机,背后讲些喜欢人家的话被正主听见了,那羞耻的感觉足以让她自闭,假如地上要是有个洞,她肯定麻利的钻进去了。
她张了几次嘴,都无法开口,根本不知道可以讲些什么,因为此时她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的,里面只回荡着三个字:怎!么!办!
好一会儿,程秀绮才缓过劲来,脸蛋子显而易见的红了,可惜她也讲不出什么好话来,一开口依旧毒舌:“你、你什么时候来、来的!?”
“你、你别、别得意,不要以为我、我夸了你几句就是喜、喜欢你……”讲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小得只有蚂蚁能听见,耳朵红得仿佛要滴血。
程秀元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永远跟她不对盘的妹妹,没想到背地里妹妹会说她这么多好话。
回想两人从前那些争锋相对的时候,似乎、好像她这个妹妹,没有说过她一句坏话?
只是嗓门大了一点,性格暴躁了一点,反倒是她身边的那两个丫鬟有些凶恶,常常仗势欺人。
躲在一边围观的楚颐扭头就对赵砚安说:“你看,我就说她是个傲娇。”
赵砚安自然非常捧场:“小颐真聪明!”
那边,程秀绮已经脸红得憋不住了,一双手捏着手绢绞了又绞,差点把手绢绞烂,最后她实忍不住了,羞耻的大吼了一声:“我才没有喜欢你!”
说完脸爆红的跑了,估计这是她这辈子跑的最快的一次了,一眨眼就没影了,留下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的珍珠和翡翠在后面尔康伸手:“小姐!小姐!你别跑啊!”
心满意足围观完全程的楚颐感叹:“果然,傲娇永远不退环境,傲娇永远最棒!”
赵砚安黑线,老古董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而那边,程秀元看着跑掉的程秀绮若有所思,脸色挂着神秘莫测的微笑。
站在树下敬职敬责假扮登徒子的陆尧:有没有管管我的死活,今晚好像只有我受伤了,那姑娘她是真的骂呀,我都被他骂得狗血淋头了。
他哀怨的看向躲在一边的楚颐和赵砚安:说好的路过镇上关心一下我呢?你们就是这样关心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