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国师的激动,谢渊的反应很平淡。
他这样的命格,难不成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吗?
这世上什么都会变,唯有命格不会变。
一个人的命格是打从一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
更何况他背负着这样的命格将近二十年,如何变,又能变得到哪里去?
国师在谢渊漫不经心的抬眸中道:“您的命格发生了些变化。”
皇帝双眼猛的睁大。
“你说什么?”
国师又道:“皇上往后可以去亲近自己想亲近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无需有任何的顾忌。”
孤独二十余年,谢渊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命格被破之后,他应该是极其高兴的。
但是并没有。
在他屡次拒绝姜意后,在他将人伤的彻底,甚至失去姜意后,国师却来了这么轻飘飘的一句。
就好像他的那些痛苦,那些挣扎全都是一个笑话一样。
先帝说:“帝王者,孤也。”
为帝王十余载,他在这样的孤独中沉浮,从最开始的茫然和不甘,到后来的平静。
他平静的接受着这一切。
平静的拒绝着飞蛾扑火的姜意。
但就在这之后,国师说,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
没有早一刻,没有晚一刻,偏偏就是他刚刚失去姜意的时候。
他问国师,“朕这一生,是不是个笑话。”
或许上天让他出生,就是为了戏耍于他。
“罢了,这终究是一个好消息。”谢渊这样说着,可他的面上,却并没有松动之意。
他让于树带人去寻姜意,天涯海角,总要将人给寻到。
他占了人的清白,就该负责。
从前该负责,如今更该负责。
只是虽在京城,可京城也是极大的,一晃数月,谢渊竟从未曾寻到姜意的半点踪迹。
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曾经在蒲县中得到的消息,姜意为什么会忽然来到京城呢?
又或许她还在蒲县。
他也让人在蒲县中寻她。
谢渊从未曾感觉到人海茫茫,想要寻一个人竟是这般的难。
就好比倘若他们都在京城,这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地方。
可有些人,若是无缘,这一辈子都可能不会相见。
又譬如曾经在灵隐寺的时候,他下定决心不再见她,那五年里,便果真没再见过这次。
这种东西,需要一点缘法,也需要一点刻意。
当那一点缘法没有了,刻意便显得如此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