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难得默默无语,慢慢走到了校门口。
一部JAGUAR正好驶来,杨秋兰探出前座车窗,用力摇手,“雨洁,蜻蜓,吃饱了吗?”
怎么又是这部JAGUAR?!郑雨洁瞪住重新钣金烤漆得发亮的车身。
杨秋兰笑说:“趁著公司中午午休,我逮到一个免费司机,叫他送我们到医院去。放心,他现在时速四十以下,手机暂时让我保管了。”
李伟诚陪著笑脸下车,纵使他十分心疼付出道义赔偿的一万元,但为了巴结上级主管的女儿,他还是得勤快一点。
“雨洁小姐,请坐,我帮你拿拐杖。”他打开了后面车门。
张奇廷大手一挡,不让“凶手”献殷勤。开玩笑!想追他的雨洁?
“雨洁,你等一下,我去帮你带个便当?”他拉了她的手指头。
“你们还没吃饭啊?”杨秋兰转头问。
“妈,待会儿到医院再买东西吃就好。”
“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张奇廷也想挤进JAGUAR。
“有妈妈陪我,你下午有体育课,不用你来。”郑雨洁声音闷闷的,伸手去拉车门。
“喔,那我晚上打电话给你。”
望著JAGUAR离去,张奇廷感到有些失落,那忽隆忽隆的引擎声冲进他的耳膜,让他有了片刻的晕眩。
秋风吹来,他忽然觉得有点冷。
晚间九点多,郑雨洁洗完澡,慢慢摸回房间。
拿了两个月的拐杖,医生终于宣布解脱了,只要短期内不做剧烈运动,其他生活起居都可以恢复正常。
也许是心理作用,她还是不敢太用力走路。
回到房间,她从抽屉拿出一大叠厚厚的纸。
她已经照第一次退稿的编辑意见重新修稿了,没想到还是原封不动的退回来,这次仍说床戏不够激烈,最好再加点男生虐待女生的戏份……
唉!她已经挖空心思,参考各家作品写一场她自认为火辣辣的床戏了,难道真的要找大黑熊来实战一遍,她才写得出来吗?
心情真不好啊!虽说还在为大黑熊“遗失的两年”生闷气,但等不到他的电话,听不到他那高亢爽朗的笑声,更闷哪!
门钤突然叫了起来,两短一长,标准的大黑熊按法。
她心头一跳,忘了避免剧烈运动的告知,三步并成两步跑了出去。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郑大升坐在客厅沙发看谈话性节目,早已习惯那块不请自来的大黑炭,连线视也没从电视萤幕移开。
“这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杨秋兰靠在沙发涂指甲油,忙说:“雨洁,别跑啊,妈妈来开门……”
“妈,不用了。”郑雨洁已经打开纱门出去。
才打开小院子的大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双手推著一部脚踏车。
“咦?怎么是你?小心……”他紧张地伸出手,想要护住她。
“医生说我可以走路了。”
她的话像是电灯开关,啪地一声,点亮他身处的黑洞,失速坠落的感觉瞬间消失,他正好端端地脚踏实地。
“真的?!”张奇廷愣了一下,表情由紧张转为欣喜,咧开一个大笑容,赶忙来个拥抱当作见面礼。
“讨厌!”她推开他,他老是爱在大门口上演辅导级的动作,也不知道邻居怎么笑话她了。
“我被你讨厌得很麻木了。”张奇廷就爱看她的嘟嘴模样,其实都不是真的生气,是小小的跟他赌气吧,赶快先亲一个再说。
啵!啵!亲一个不过瘾,又捧了脸,对准嘴唇再亲一个。
“讨厌!讨厌!讨厌!”气死了,她双手捶他,扣二十分!
“别讨厌我了,你看这台脚踏车好不好?”
“哪来的脚踏车?送我这么破的脚踏车?”
“才不是送你,是我要骑的,下午我去校总区的车棚买来的,我还特地买这种前面有横杠的。”他拍拍那条看起来有点生锈的横杠,笑咪咪地说:“这样你才可以当我的香车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