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项羽轻笑,缓缓拉开了大门,以此来迎接她。如此之巧,恰好看见她刚想敲门的模样。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的眼神之中流露的,是对她的万般疼爱。
白隐竹的身子一愣,仰头抬眸,望向那个人。那个,她心里思念爱恋的人。不自禁地,她不知道何时,嘴边挂着一丝淡淡的浅笑。
他凝望着她,宛若三生三世。
她低头浅笑,此情刻骨铭心。
他们之间,没有在多言,无声胜过了有声。
他们身后,是人间繁华之际的阿房宫,无数人在这个地方,丢失了尊严,丢失了本性。而他们,却是最后那唯一的坚守。或许,这份爱恋只是这云云历史之中,悠悠数十载,后人不会知道,在这片土地之上的前尘茫茫。
“籍……”她的声音,轻柔动听。眼含秋波,眉眼似水,娇羞可人。
他们突然之间紧紧相拥,天地之间,已经没有力量可以分开。
就是天地变色,逆转乾坤,又能怎样?超脱繁华尘世一切之外的,无非,不就是一个“情”字吗?
白隐竹轻轻道:“籍,不要再赌了,好吗?”她深知胡亥的厉害,他为了自己登上皇位,不惜残手足,这么可怕的人,天下又有何人能敌?
项羽的身子一怔,眉间不禁一皱,随即立马舒展开来,却是低头安慰道:“小竹,你放心,剩下两局我一定会胜的。”
白隐竹疾声道:“早已不是胜不胜的问题了,事情不是你想象的简单。”
项羽眉头又是一皱,实在不理解白隐竹的意思,不禁问道:“为何?”
白隐竹轻轻推开项羽的怀抱,走到门前,悄悄地关上了门。随即转身,面向项羽道:“籍,这次你能活下来,纯属是……是……”她咬了咬下唇,没有再说。
项羽的脸色冷了下去道:“是你求他的,对吧!”
白隐竹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早已出卖了她。她能保他这一次,却不能担保下一次,他能否活下来。胡亥的诡计多端,这个能让项羽活下来,已经十分不易。
“没有你!我照样能胜!”项羽的眉眼之间已经微微有些怒色,似是在为白隐竹的擅自主张而生气。
白隐竹抬眸,凝望项羽,眼神之中微微有些怒色道:“胜!胜什么胜!”她顿了顿道,“你可知,胡亥有多么的可怕?”他的心机,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算清的。
项羽眼中的杀气瞬时绽放,只听得他冷然道:“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白隐竹猛然仰头,眼神之中满是失望,眼底也开始泛滥着盈盈的泪花。她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缓缓摇头道:“没有。”
项羽猛然抓住了白隐竹的手腕,眉头已然紧紧地皱到了一起,有了几分项梁的模样。只听得他道:“小竹,你告诉我,我杀了他!”
白隐竹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地道:“你总是这样……”她的眼神之中有痛楚之色,“籍,你是一个成就大事的人,怎么还是这种性子?”这种性子会成就他,亦会害了他。
她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拿出那瓶上好的药,递给项羽道:“这是一瓶上好的药,先擦擦吧。”
项羽没有接过药,却看着白隐竹道:“你先告诉我……”
“你上了药,我就告诉你。”白隐竹笑道,“我将所有的一切,统统都告诉你……”
情自难忘(3)
项羽没再坚持,伸手想要接过白隐竹手中的药,却怎奈白隐竹猛然收回了手,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尴尬。
白隐竹轻声,温柔地道:“我来吧。”她的语气风轻云淡一般,仿佛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项羽的身子一愣,随即让开了身子道:“不!”他的面色有些慌张,只听得他道,“你先出去。”像他这样的男人,戎马一生,不知道会经历多少的战场,也不知道会多少次生死交战。身上那密密麻麻遍布的伤疤,宛若棋盘般纵横交错,一定会吓坏她的。
白隐竹没有多言,垂眸之间有泪光闪烁,目光却坚定不移。只不过,那楚楚可怜之姿,令人心疼。
她是如此的倔强,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忍。
项羽叹了一声,似是妥协一般,只好轻声道:“小竹……等会,你可千万不许哭。”他知道,他已经无法阻止她了,只好妥协。
白隐竹轻轻点了点头,却依然没有说出半个字,缓缓走到了项羽的背后。她知道,她怕自己万一控制不住,就忍不住放弃。她明白,只有自己尽快适应这个过程。日后,只有她会陪在他的身边,为他上药,为他哭泣。
项羽轻轻解开身上的层层包裹着的白衣,他不知道穿了多少层衣裳,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掩饰好那些伤口。只是他越往里面解一层,表面的红色就更加的明显。不知道项羽究竟穿了几件白衣,层层叠叠,数也数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