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好近,近到她可以嗅闻到他方才饮啜的威士忌酒味。他静静不语,沉凝的黑眸透出精锐的利光,仿佛是一头觊觎猎物的黑豹,令她不安。
关行漠抬起她细致的下颚,定定地审视她水亮的美眸,凑近她倔强的红唇,笑谑道:“我看你不是讨厌我,而是怕我吧?”
“我才不怕你!”她心虚地反驳着。
“你怕我一口吞了你……”他勾起薄唇,咧出一抹邪笑。
“因为你不是个君子!”她别过头,拒绝迎视他亲昵狡邪的表情。
“你更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爱上我——”
“你在胡说什么!”她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激动地反驳道:“我怎么也不可能爱上像你这么恶质的男人,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会嫁给你,完全是因为交易,不是因为爱!”
她努力压抑住,不让情动的嫩芽在心里抽长,并再三告诫自己,这样的男人太过霸道且危险。都怪那晚的琴音太过温柔,还有今天的婚礼太过浪漫,才会让她恍恍惚惚,一时受到了迷惑。
“那我们来打个赌好吗?”他懒懒地说道。
“赌什么?”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离开台湾之后,又自动回来找我,到时候……你的心和身体都将属于我。”
“你不准拿立轺来威胁我。”这是她唯一的罩门,她先警告他。
“当然不会,我的能耐看起来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吗?”他反问她。
“那显然阁下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离开台湾之后,直到我们的婚约正式结束前,我都不可能回来找你的。”她说得十分笃定。
“赌不赌?不赌的话,我就当你是怕我喽!”
“赌!”她不服输地昂起下颚,迎视他邃亮的黑眸。“我怎么都不可能回来找你的!”
“相信我,你会回来的。”
“就算听到你的死讯,我也不会回来替你奔丧,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她压抑住随他浮动的心绪,刻意歹毒地说。
“我死了,你岂不成了天下最美丽的寡妇?”
“而且刚好能以你『名义上的妻子』的身分,接收你所有的财产,我乐意之至。”她甜甜一笑。
“啧啧,为了保住我的身家,看来我得努力多活几年了。”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我想阎王爷应该不会这么早召见你。”她凉凉地讥刺道,发泄连日来承受的怨气和恼怒。
“商芷瑶,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选择你当我『名义上的妻子』了,你的嘴巴毒得真教人喜欢!”他扬声大笑。
他就爱她那份不驯与坚毅,她愈是疏离,他愈是想逼近,两人的互动就像在跳—支强悍激情的探戈,进进退退之间,弥漫着一股炙热的暧昧,蛊惑着他一口一口地吞噬她。
她无奈地瞟他—眼,可以教他不要这么喜欢她吗?她厌恶他的自负,狂傲得好像能将每个人驯化在脚边当他的宠物似的。
她才不要软弱屈服地当他的玩物,更不要将自己的心交付给他。
爱上这种男人,注定要伤心的。
因为赏味期限过后,只能当他众多女友里的其中之一,或者可悲到成为他心血来潮时的玩伴。
她在演艺圈看过、听过太多女人浮沉在情海里的例子了。浮的时候以为爱情修成正果,可以上岸:沉的时候却好像置身在炼狱里般,痛苦不堪。
她不要让爱情主宰了一切,更不要连心都受到他的支配,那太可悲了。
“关行漠,我可以跟你赌,今晚离开台湾之后,到我们的婚约结束之前,我都不可能会回来找你的。”她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口吻愈是冷硬,就愈是能不受他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