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箭。
庄宛宁心知肚明,她如今结下的仇家不少,然而今日她走时穆潇潇又为她乔装了一番,如今穿着男装戴着乌黑斗笠,她现在所在之地离庄家又远,来人未必是冲着她来。
但仍然要小心。
她今日手中虽然有剑,但她力气比往常差了不少,除了眼界以外,体力让她难以和对方搏杀,顶多她就只能逃,逃得越远越好。
她过往也不是从未遇见过这样情况,但遇到过,不代表她不慌张。
林中寂静无声。
她冷冷一笑,“只知偷袭,却不现身,不知这位仁兄,乃是何意?”
她素来瞧不起这样不敢出面的人。然话声落尽,方才听见那男人的笑声:“呵呵……这位兄台倒是机敏,居然躲得过我家主子的暗箭?”
他家主子?她又得罪了谁?
听见这两个字,她心中一动。她本来就不觉得,自己会平安回到府邸里,毕竟她的仇家太多,此时此刻她又与展舒修生了嫌隙,如今惹来了麻烦,也是情理之中。她往后一靠,却并不往声源望去。
只是不知道,这仇家是谁?
“这么说来,这位仁兄是只有暗箭可使了?”她嘲笑他。
她却放下心来。
她前生是特种兵,知道同类人是如何做事的,即使来到了古代,有些准则也不会变。
一个人如果精通一项技艺,那他其他方面难免就弱,比如展舒修长于剑,箭术眼界就不如慕容云鹤;而她擅用短剑刺杀,体术却比旁人要差。
没有人能样样精通,即使有那样天才,也没那么容易碰上。
她运气没那么差,两世为人,都没碰到过。
“小弟不才,只精于暗器。”他笑。
果然同她想的一样——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好了。她扬声问:“你家主子要找谁?我只是路过,说不定,兄台是看错了人。”
她真心是这么希望的,如果是往日,她只要举剑打上去就好,哪里需要问那么多?
如今在这里用言语试探,只是下策而已。
无名刺客摇摇头:“不会。仁兄是从凤央楼出,一路往这闹市而来,我一路跟来,总不会看不清楚。”
凤央楼?
庄宛宁皱眉,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她全听不清楚:“凤央楼又如何了?”
那无名刺客笑笑,不甚在意:“素闻公子,与阿萨勒私交甚深。兄台这个时辰从凤央楼出来,又往城东而去,不知兄台身份……”
阿萨勒……
他的意思莫非是,她这回会招灾惹祸,是因为这刺客知道她同阿萨勒是朋友?
又是刺客,她怎么总是这么倒霉?
可这中间有哪里说不通。阿萨勒只不过是来自突厥的人质,他们害他,又有何益?
但这时候,形势已经不容她考虑那么多。
她真的被气笑了:“只因为我与阿萨勒是友,你们就要杀我?”
这是什么神逻辑!她从没见过这么失职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