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瞧……”
一夜宴席完结以后,庄雨凝坐上马车,就急不及待地将她手中的丝帕给沈姨娘看了。
尽管她今夜过得并不好,全靠这手帕在支撑着精神——她只是一直在想,她也是见过皇子的人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就算人人都看不起她,她至少也见到了她们没有机会见到的人!
几乎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她得意地想。
沈姨娘看见那手帕,精神正是为之一振。
她听庄雨凝仔仔细细说了经过,也不由得振奋起来:“今夜来参与宴席的不过是两位皇子而已,若真如你所言,多半就是展舒眉了。”
她抿了抿唇,仿佛在考虑些什么,“他当真来安慰你?”
庄雨凝对娘的不信任,分明是不满意的。她皱眉,声音重了些:“自然!娘,你不信任雨儿不成?”
“自然不是,”沈姨娘抚了抚自己女儿的长发,“若是那样,可就好了。”
沈姨娘所想的,显然比庄雨凝还要多得多。
她别开视线,望向马车外夜景。传闻近些日子,皇帝身体不适,似乎因炼丹而情绪极其不稳,经常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谁都不曾幸免。如果萧家当真决定支持展舒眉,那将会是他在朝堂上的一大助力……
若是展舒眉最终压过展舒修一头,继承皇位,若能攀上他,即使不是皇后,也会是妃嫔。
比起死死抓住展舒修不放,期待他与庄宛宁解除婚约,还不如趁机同另外一个皇子打好关系——她是这么想的。
想到这里下定决心之后,她连忙转过头,仔细询问:“你慢慢说说,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庄雨凝眼神一亮,当即重复说起他们相遇的过程来。
清远轩中。
小桥流水,清风拂面。纵然被禁足,庄宛宁的日子似乎也并没有多么不好过。她每日依然如常生活,有红袖在,她的伙食也不会太差,只要有原料,红袖总能做出一些别致的点心来。
而且或许是因为不需要再同庄雨凝、沈姨娘纠缠,她
自觉自己过得甚至更好了一点。
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可以在院子里呆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直到今日红袖急匆匆地上前来。
她急急进门,手里捏着一封信,行动风风火火,比往常还要着急。正在伺候小姐嗽口的墨竹都被她吓了一跳。“小姐!”红袖喊。
她的声音听起来实在太兴高采烈,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庄宛宁望了她一眼,自从出了折雨的事情后,红袖就不像从前一般干脆果断了,她甚至变得沉默了不少,但看人的眼光反而因此敏锐许多。
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但她从来都是不惊不诧,就好像没看到红袖的改变一样。
红袖在桌子前站直,将信递给庄宛宁,“小姐,你写给大少爷的信,他回复了。”
庄羽。
她马上明白红袖在说的是哪一件事情——关于他们生母的事情,还有他们外祖家当年,到底是如何败落的。在发现这件事情或许有些不对劲以后,她不仅问了穆潇潇,还写信去给了她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