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错过积累成山,我们要翻过去,好难,代价好大。
不奢望你原谅我的懒惰我的怯懦,我不想翻山越岭后发现一无所有。
“阿勤…你,你们…”我赶紧松开白升。
项老娘一脸不置信地看着我们,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双手有些颤抖。她一手捂住头,一手捂着胸口,有些干呕。
糟糕,项老娘有高血压。
我还没反应,白升抢先一步赶过去,抱起项老娘往卧室里跑,“阿勤,叫救护!”他把项老娘放在床上,稍垫高头部,让其侧卧。
救护车很快到来,一行人慌慌张张驶向医院。
项老娘不是很严重,不算繁杂的医务护理后,我和白升坐在病床旁边看着项老娘没有言语。
老白闻讯赶来,我和白升站起来,将他推到病房外。
这个中年丧妻的男人不能再失去妻子。老白紧张地抓住我的肩膀,“阿勤,怎么了?”
我和白升低头,没有说话。
老白目光一沉,“阿勤,你嘴上怎么都是血?”他目光一个飘忽看到白升带血的嘴角,目光突然变得凛冽,他的声音冰冷而颤抖,“白升…”
白升的头垂下又抬起,“爸,我和阿勤”
“啪…”白升头无力地偏向一边,空荡的走廊里回荡着让我心碎的声音。
“混账东西…!”
老白转向我,他不能打我,他颤抖的手指着我,“阿勤,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说!非要把我们老两口折腾死你们才好受吗!”
“爸”我想乞求地抓住他的肩膀,却被他的目光斥回。我只能摇头,抽抽噎噎道,“爸,你熄火,注意身体。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爸,你别气坏了身子。”
白升低垂着头,一直没有讲话。
老白一声长长的叹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白升走过去,我跟上。
白升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爸,我错了。”
他转身,一滴冰凉的泪坠落在我手臂,冰凉渗进我心里。我想抓住他冰凉的渐渐远离的手,可白升没有给我犹豫的机会。
老白一拍大腿,猛地站起来,愧疚中带着气愤,“阿勤,我和白升还有你妈都对不起你!”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病房。
想我留在这里也是惹他们生气,项老娘醒来由老白照顾劝说会更好。他们角度一致,老白定会好好开导项老娘。
我凄凄惶惶走到医院门口,不巧撞上一个熟人。很陌生的熟人。
钱镒。
他桃花眼一弯,迷离眼眸似笑非笑,“你不舒服?”
我仰起脸,毫无畏惧地看着钱镒,“钱镒,想怎么做,随便你。”
“哦?”桃花潭中戾气暴涨,似要漾出来。
“我爸妈已经知道了,你的威胁无效了。”我把手机在他眼前一晃,“话说,钱主播的电话录音和威胁视频都在我手上。”
我脸上毫无笑意,认真而严肃地告诉他:“钱镒,收起你的变态把戏!”
钱镒笑得古怪,惊奇中带着暴戾,“看来,我小看你了。”
我推开他,大步走开,“胡闹结束了,互不干涉,永不再见!”
对钱镒是这样,对白升,也是这样。
胡闹,结束了。
白升哥哥。
第三十八章 三十八章来三八
我没有回白升家,依旧是走回那套老房子。黄昏的路灯拖开我长长而无奈的身影,缓缓移动。
在楼道里看到熟悉的身影,是楼下大哥。半年没看到他了。从他老婆得了病,他们就一直在北京求医。现在的他夹着公文包,抖着肩膀,哼着小曲,面色红润喜庆。我心料准是他老婆的病有了奇迹的回转,可是他拍拍的肩膀却说:“下个月来喝我的喜酒。”
固执地停留的过去固然不好,但是对于有悲伤背景的人来说,他们的欢喜多少让人看着心痛。
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突然怀念白升见坚实的拥抱。觉得自己犯贱,便狠狠咬住自己的伤口作为惩罚。却只会更加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