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彻底疯了,你既然选择了卫家,就是与他为敌,他不会再手软。”
卫泱轻叹道:“如今才明白阿爹的用心良苦,卫泱既然选择了站在阿爹身后,阿爹也莫再舍弃卫泱了。”
“过几天是每月赈灾的日子,我与你大哥都不在家中,若宫里有事召你,便以身体不适的缘由搪塞过去就好。府里我会加派人马保护,希望一切平安。”
作者有话要说: 几章卫家日常啦。
公主大人也是兄控
☆、前夕
卫烆卫显出发的前一天卫兖带着一身战场风尘回来,夜里家宴,上一次一家人和和气气围着圆桌吃饭不知过了多久。
家里事事以卫泱优先,即便是家宴,也以她的口味为主。上了蒸鱼,卫兖无意识地要帮卫泱剃鱼刺,卫泱提醒道:“这是桂鱼,没有刺的。”
他小时候生活在草原上,没见过鱼类,长大后万事精明,偏偏分不清各种鱼类,卫泱解释道:“小时候二哥帮我剃刺的是草鱼。”
她那时仗着卫兖的好,就连吃鱼都要他亲手剃鱼刺,现在想来荒唐至极。平时装的一副懂事模样,背地里多少骄纵都让他受着,偏他一概全都包容。
以前当他是自己向往的那片海洋,回首才发觉他是包容自己的那片海。
可她向来是个狠心的人,他将她推向慕湛时,她背离他而行,断绝了一切回头的可能。
这次他出征平匪,将峦河以南的山匪和江上的水贼一一收复整编,彻底平了匪乱,是大功一笔,卫泱却开心不起来。
再多战功都属于卫兖,而卫兖,有一日终不是卫兖。
卫兖是个大男人,也不知女人怀胎时到底该吃些什么,一路上凡是听说的有利于孕妇安胎的药材珍宝全都带了回来。
卫泱笑他:“我自己倒没觉得身子有什么不便的,倒是你们都将我当猪一样养着,有用的没用的,但凡是好的东西都往我这里塞。”
卫兖道:“孩子的名字我已拟好,便叫阿宁如何?”
卫泱道:“卫宁,倒是男孩女孩都能叫。”
走至月下,月光清冷照出残缺树影,二人的影子一前一后,卫泱在前头,突然停下:“孩子出生后,二哥还是不要见他为好。我不愿自己的孩子和乌桓有半点关系。”
她孕期也不见胖了多少,仍是孩子气一张脸,冷漠起来也像孩子闹脾气。
卫兖立在原处,像是有什么东西再心上重重一击,又迅速脱离,痛感都是空洞的。
他淡淡回应,“好。”
卫泱背过身,与他道:“从小到大,我这身份是父母给的,地位是舅舅给的,婚姻也不曾自己做主过,唯独这个孩子是真真正正,只属于我自己的。烧了浣溪宫后我原以为人生就如此了,是这个孩子给了我希望,让我余生还有个希冀,我不能让卷进你们的仇恨里。”
他仍道:“我懂。”
她这才回头,在台阶之上,隔着一摊雨水痕迹,望着他:“二哥就再容我任性一次吧。”
他欲再送她几步,卫泱急急阻止:“就送到这里吧,往后二哥与我间还是少见面为好,每次看到你,我都能想起那个人。。。我想彻彻底底忘掉那些事。”
卫兖这次沉默了半天,低声说了句“好”,却是以自己都难听到的声音。
他以为是卫泱素来性子刚烈,那桩婚事她从一开始就被逼迫,之后男女上的事她大概也多不情愿,所以才恨的慕湛,地牢里的事是她骨子里烙印不去的耻辱,她不曾开口于任何人,便是被卫兖他们误会自己杀慕湛是替皇帝做事也随他们去,人已死,那些事又何必重提。
卫兖脚底生了根,望着她渐渐模糊的背影,脚下千万斤重,挪不开。
她从小就护短,他刚到卫家,有不懂事的小孩说他是野种,卫泱就放狗去咬他们。
后来腻上他,人前人后抹了蜜似地叫他“二哥”,连他出门都得跟着,每月领了零用钱,他第一件事就是带她去吃喝,后来他参军,由底层做起,每月领三两例银,她懂事地不再问他索要礼物,每次家里做了好吃的都叫人给他送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