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想回梦中的十八岁,做那平凡的乌桓少年,至少。。。能亲手料理父母生后事。
这条路原来没得选,爱他的人,他爱的人,都没得选。
唯有今夜星辰可铭记。
“真是遗憾。”
人生全是遗憾事。
“二哥在遗憾什么?”
“遗憾。。。没能这样热闹送你出嫁。”
卫泱有身孕在身,不能在军营呆到太晚,早早被卫兖催回了府上,眼前还是觥筹交错的热闹人群,可四下无声寂静,又回到了寂寞的日子里。
有了爱便有了牵绊,有了牵绊就会低头,会记仇,会等有朝一日矛盾爆发,成一对相厌夫妻。
她有些明白为何至亲夫妻,却要相敬如宾方可相濡以沫。至爱生至恨,不是没理。
进屋,唤胖丫头打水来洗脸,喊了半天无人应她,正要出门看,身后一只疾手捂住她的嘴,断掌带伤的手,渗着汗意,蛰伏已久。
她不敢挣扎,那人反锁了门,她趁空先一步用腿横在两扇门中间,那人出声道:“是我”。
却惊住,眼泪在眼里一个回旋,不敢落下,不敢出声。
松手,关门。
“三哥。”
☆、南归
南北局势紧张,慕湛与卫府对峙,谁都不会退让。
卫泱的心提到嗓子眼上,正好胖丫头睡醒来找她,她努力淡定,“我打算睡了,你也早些歇着。”
胖丫鬟走了,过了良久良久,确认屋外没有它人,她才出声:“怎黑成了这样?手上的伤又怎么回事?”
卫桀觉得好笑,躺在她平日看书的摇椅上,扔一颗樱桃入口,将核儿一毫不差吐出窗外,卫泱又忙去关窗。
卫泱握着烛灯到他面前,好生打量一番,才松了口气:“倒是结实了些。”
卫桀看到她大着的肚子,皱眉,“谁的野种?”
“什么野种!”卫泱伸手掌他嘴,“还能是谁的。”
见卫桀俊脸耷拉下来,卫泱用手戳一戳他的肩:“是双胞胎诶。”
卫桀伸手去摸她额头,又用五指在她眼前晃晃:“是发烧了,还是被下蛊了?难道傻了?”
“你能不能说些好的?”
“好好一个人要给畜生生儿育女,不是傻了是什么?”
卫泱找不出反驳的话,说慕湛是畜生没错,她为他生儿育女没错,她是有些傻了也没错。
到底是一母同胞,心心相印。
“收拾行李,跟我回家。”
“啊?”
她终于等到家人接她,却不是最合适的时候。
“父亲想见你,他让我转告是走是留由你决定,不准我多嘴干涉。”
不知何时起是否要归家都成了艰难抉择,卫泱坐在床上,手指不停缠绕着头发,最后只说:“我得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