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安慰我说的,我只知道他父亲只去看过他一次,后来他父亲不再去了,都是仆人去,再后来就没人再去看他了。他渐渐把这件事就淡忘了,别人也渐渐把他淡忘了。”
许心湖听到这里,又想起傅七夕说到的那个明如许儿时唯一的朋友……
“那那个人现在在哪里?”许心湖忍不住问,“他的父母为什么要忍心这么对他呢?”
明如许没有回答。
从来没有看过明如许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许心湖看着他默然而平静的样子,突然心中有点纠结:这位大少爷当初不是还被一出《哪吒闹海》气得将水果盘都丢到台上吗? ……他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有这样为了别人大发脾气的童年啊……
……但是他这样突然的沉默,更让她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一些她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这个骄傲的家伙,在心里该是有一个角落被尘封的……一直没人注意到……也不会让人碰到……
这样想着,许心湖翠眉微微锁紧。
“我在他身上,只学到一样东西,”明如许站起身面对着许心湖,“等待别人改变,不如我来改变。”
许心湖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明如许,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要让娘子知难而退,就破坏了父亲的赌约。即使赢了赌约,父亲也绝不会有半点胜利的愉悦。”
“老爷那么疼你,你为什么……”许心湖不明白。
虽然许心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执意要违背父亲这样做,但是她知道,他并不是心血来潮像平常一样想要捉弄谁,从他的目光里,她看得出——他非做不可。
“如果娘子想知道答案,就陪我继续玩下去。”
明如许一点都不善良地笑着,这让许心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不过当她依偎在这个人怀里感受着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时,她渐渐安下心来——她相信他做的是对的,这些谜也会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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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二天开始,明府最劳心劳力的妙允终于不再为少奶奶忧心,也没有再得到少爷的吩咐去为他伴琴。
妙允只是觉得,这两天少奶奶的心情突然大好:小掌柜拿错衣服不再被责备,下人们无论犯了什么错都没有被责罚,无论庭院里多么地凌乱少奶奶也视而不见,哪怕是厨子错把盐当作糖做出来的菜都被她夸赞别有一番风味。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明府上下都乐于见到少奶奶这样的转变。
可是,明总管听过妙允的陈述,还是为她把陆大夫找来帮她看病了:主要原因就是,妙允最近发现少奶奶无论用膳休息甚至走着走着路,都是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不过陆大夫把脉的时候,少奶奶也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然后提醒他慢中细理,并向陆大夫为自己的之前的鲁莽道歉,这让陆大夫着实吓了一跳。
最后就连机灵的万世都注意到了她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至少无论现在万世再怎么样在许心湖面前提明大少,许心湖都只是无动于衷;但这却更令万世觉得奇怪,因为即使是提许心湖最讨厌的傅七夕,提曾经在棋桌上给过她许心湖难看的傅嘉溱,她都居然可以展现她从未有过的宽容:
“嫂嫂,姓傅的坏蛋把明大少带到甲子都去花天酒地了。”万世举着茶杯看着许心湖说道。
“是吗?”许心湖只是对着万世微笑。
“花天酒地啊!”万世强调道。
许心湖还是微笑。
“明大少刚刚回来,姓傅的就把明大少带坏了。”
许心湖只有微笑。
“啊……”万世提着茶杯的手僵在半空,她只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至少她期望的愤怒地控诉着这两个狐朋狗友的嫂嫂的画面没有出现。
无奈中,万世转头对妙允说,“不如我们把御医请来吧,嫂嫂的病太严重了……”
……
这天在街上闲逛的时候,许心湖去镇上的七分绣里选些最近新出的丝绸。
掌柜的一边在介绍店里最好的绸缎时,许心湖的目光一直在店里四周游移,而最后,她的目光就停留在掌柜的身后架子上的一批黑色的布匹上。
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