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观澜毫不留情的出手又给了叶山娄几下,顺手把酒坛子也朝他摔了过去,怒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烦!这种事你管得着吗!?我都管不了……不对,你管得着吗你!问什么问?问什么问!”接着一脚把叶山娄从屋顶上踹了下去!
所幸叶观澜已经醉得半迷糊,那一脚力气也不很大,叶山娄滚下屋顶之后立马就酒醒了,赶忙攀住屋檐又爬了上来。
他刚要抱怨,却听得叶观澜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我和他打赌,服了毒……除了他以外谁都碰不了,不,我连他都碰不了……哪还能有什么桃花债……”
叶山娄差点又要掉下屋檐。
师弟啊……你招惹的这都是什么人啊?!
“那,那你毒解了没,对身体有没有害处?”
叶观澜摇摇头,“再过半月,自己就解了。”他抢过叶山娄的那坛酒,自顾自的又喝起来。
叶山娄爬上屋顶,抱着腿小心坐好,叶观澜越喝越多,话也越来越多……虽然口齿也越来越不清楚,可叶山娄还是勉强听懂了这段时间小师弟身上发生的事儿。
什么重伤啊,逃亡,变装,悬赏,刺客……惊得叶山娄还以为是酒馆说书。直到叶观澜终于说到了最近的事儿,可惜声音实在太迷糊,叶山娄就只听清了“下药”两个字,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就这两个字也够惊世骇俗了。
好好的师弟,被带坏到这个地步!
叶山娄一边听着,一边腹诽不断,直到叶观澜好久没再出声,他转过头去,才发现人已经睡着了。叶山娄拍拍叶观澜的脸,确定他已经睡死以后,扛着小师弟一路回去寝屋,把他塞进被子里捂好。感叹了一句自己真是模范好师兄,临走不忘给他关好房门。
叶观澜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
因为他身在巴陵,而花青瓷与他在一起。
就像刚开始的那一天似的,蒙蒙亮的天色,微寒的清晨,还有小镇上橘色的灯光。他们俩在小茶棚里面对面坐着,长凳半旧,沾着晨露触手湿凉。花青瓷坐在他对面,缓慢又认真的吃着一碗只撒了点葱花的阳春面。热气翻腾成白雾从碗里升起,遮住了他的面容。
那白色的雾,扩散的越来越大,快要把他整个人遮住,叶观澜突然就慌了起来,伸手挥去那烟雾,看见烟雾背后的那个人,转着一双筷子笑盈盈的望着他,一言不发。
叶观澜那一瞬间就觉得很想哭。
推开面前那张桌子,扳着那个人的脸颊吻上去,如同记忆里那般,将他向后推按在铺中的立柱上。没有拒绝,也没有反抗,那具满是疤痕的身体美味的不可思议,不管是不是梦,都想要再近一些,更紧一些,牢牢的抓住他不松手,让他……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
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正午。
窗上的竹帘漏着光,一闪一闪,叶观澜抬起手挡了挡那刺得他眼睛发酸的阳光,按按额角,然后突然惊醒。
因为他感觉到了两腿间的湿意。
他愣了下,第一个反应是用手去摸自己的口鼻,却发现是干净的,既没有流血也没有开裂。眯着眼深呼吸,胸口的感觉也很轻松,全身上下,除了宿醉带来的头痛,没有任何不适。
叶观澜怔了许久,才按着额头轻笑出声。
“这个混蛋,居然诓我。”
直到笑声以一记轻叹结尾。
看来自己是真的变笨了,哪会有这么奇怪的蛊啊?早该猜到的,早该猜到这只是花青瓷许多玩笑里的一个,早该猜到……那个以捉弄自己为乐的混蛋。
可偏偏明白以后,又觉得可惜。
因为他们之间的联系,不知不觉,又少了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_(:з」∠)_终于搞定了工作可以摸鱼码字了……
考察了一下藏剑山庄的地理,小颖园的屋顶位置特别好,可以看到周边的很大一片区域~截图也很方便~
☆、一路前行
次日凌晨开炉,未经打磨的笔被收入漆盒,叶观澜没有向任何人告别,简单收拾了东西就直接坐船离开了藏剑山庄,只把那张画像留下了,端正的挂在了他寝屋向阳的那面墙上。
河水潺潺,载着船又回到了扬州。
桃树的叶,离去时还只是浅浅的笋芽,如今已经抽绽开来,连绵不断,绿了一片堤岸。
辰时的街市还冷寂着,只有寥寥几个路人,雾气罩着路,稍远一点便看不见了。叶观澜牵着马,提着漆盒,行至城门口的早点铺子,便坐下来叫了几样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