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抬起,正要走时,我又掀起轿帘,唤住安槐,却又沉吟着不说话,安槐倒也不催,垂了手在轿边安静的等着,半晌,我方狠了狠心道,“这件事耽搁过久,只怕皇上和太后知道了不高兴,你只管送了她去罢,也… … 也不用只顾着规矩,〃
228。 勒杀(下)…229。 荣旨
安槐心领神会,轻声的答了声,“是,”伸手替我掩好轿帘,扬声道,“奴才恭送
娘娘回宫。”
轿子稳稳抬起,悄无声.息的走在永巷幽暗漆黑的巷子里,忽然,一声高扬的声音远远的
传出,“送良娘娘上路了… …
我的心里猛然一紧,瞬间已是泪流满面,到此时,在我听了她那么多的恨怨之后,我已经一点也不恨她了。
然而不恨亦不能代表着什么,就算如今有多么的不忍心,她也终究得死,这一切就如泼
出去的水,我一一再不能往回收了!
轿子一路飞快的前行,我的内心紧跟着轿夫的脚步波涛汹涌,这是我第一次亲手要了别
人的命,不是不怕的,可是,我到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在袖子里紧紧的握住双手,我甚至能闻见从那里已经传来浓浓的血猩,我万万没有想到
我第一个下手的,竟然会是英宏的诚王正妃!
而我竟然只是用了一滴缘蜜而已,是的,我只是在给她的那瓶香露里加了一滴蜂蜜,那
兰提花的香露里加上蜂蜜,多远的峰儿都会寻味而来,我更有意的不说出那香露的名字,为的就是怕有人听说过它,从而知道这里面的奥秘。
我只是没有想到,夏日里的野蜂儿对这香味也是那样的敏感和痴迷,已至于在这样的炎
炎夏日里,英宏会不相信有那许多的蜂儿出来,不相信良昭仪的无辜,从而,生生的要了她的命.
这一切,全都如我所愿,纵然赢的险,但,更赢在那个巧字上。
只是当此时一切已经如我所愿时,我却怎么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我在心里不停的呐喊着,“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 !〃
回到流云殴时,英宏还在等我,我轻轻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他的神色里有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消沉,我看在眼里,心里亦有着微微的黯然,勉强的向他挤出一丝的笑容,向他道,皇上,良姐姐已经走了,临走前说,谢皇上和太后的恩典,能保全她的家人和颜面,她在地下也感恩了。”
英宏愣了半晌,方问,“她,果然是这样说的么?〃
我扶住他的肩膀,道,“轮罪,皇上诛她九族也不为过,这会子这样保全了她,她还有
什么说的呢,自然是该感激的。”
英宏深深一叹,“往日里见她从来都是极贤惠明礼的,当初,为了安抚贵妃以及太后,我不得以,只封了她做昭仪,原以为她会闹一番,没想到她却一声儿的怨言也没有,安安静静的守着自己的本分,太后因了这个,对她很是另眼相看… … ,”他幽然的述说着往事,睑上的落寞看在我的眼里,我的心竟然微微的一疼,情不自禁伸手去抚他额头的皱痕,
他捉住我的手,语气里有了一丝伤悲,“方才,朕就在想,朕一个堂堂的帝王之尊,因何自己的妃子要去跟那样一个猥琐的男子有染,甚至,费尽心机将那个男子领进宫里来,藏了
这么多年,朕想来想去,或许是朕没有好好待她的缘故,方逼的她如此,朕… … 。”
“皇上,”这些话听在我的耳里,让我顿时心惊胆战,我大吃一惊,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皇上,您不能早已说,是她,是她不明白皇上的心,是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皇上,这不关您的事呵
我想了想,又道,“臣妾听说,皇上当初封为诚王时,并没有如其他王爷般,
四妾,除了身为正妃的良姐姐外,年纪尚轻,从来不爱与人交往走动,
就只有一位侧妃,也就是现在的安婕好安姐姐,
每日里只和良姐姐安姐姐吟诗作画的,
而那何管祥既然是由诚王府带进宫的,想来,那个时候,他们就雌黄,只为要见他舒展了眉头,不再内疚。
并没有薄待了谁的,我狠了心肠这样信口
英宏的脸色果然稍稍的舒缓了一些,他这才定神看了看我,却也吃惊起来,“凝霜,你
哭过了么?〃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早眼睛是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