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的一番话,令在场之人都沉寂了下来。
众人抬眸看去,只见她默默垂下了眼帘。
清冷素雅的淡蓝色衣裙更衬得此刻的她纤弱又不堪一击。但偏偏如此柔弱的她,说出了这么一番悲悯又愤恨的话。
滕元柏和王文卓同时心下一凛。
亲眼目睹此画,对于历经无数次战乱的他们来说,心中早已思绪万千。
再听此话,仿佛一字一句都在往身上鞭挞。
旁人或许不知他们暗中所行之事,可他们却历历在目。
只是,已无回头路……
滕清微没好气地接过话头:“不过是舌灿莲花。
许知意轻飘飘地回:“承蒙夸赞。”
滕清微顿时一噎,她哪是要夸赞她!又见王柠柠一副被欺负了的可怜模样,心中早已积蓄了满肚子的气。
“有本事就当众誊写一句诗,好让我瞧瞧你的实力。”
“没有必要。”许知意不紧不慢地解开襻膊,递至秋橘手上,连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滕清微。
滕清微没料到许知意在滕元柏和王文卓面前,竟敢多次拂她的意。一时间面色有些难堪。
还没等她缓过来,便见许知意轻拂衣袖,颇有意味地将目光落在王柠柠的脸上,眉眼闪过一丝肃杀:“今日,你输了。”
话音刚落,王柠柠双手一抖,终是维持不了面上的好脸色,努了努嘴,似乎无地自容,想要转身回席位。
只是还没来得及迈脚,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男声。
“就这么回去?”声音低沉又冷淡,仿佛冬日里的冰窟,“未免太过健忘。”
王柠柠捏紧拳头,咬了咬唇,并没说话。
郑玉娥见王柠柠当众被苏珩刁难,心中不忍,连忙插了一嘴:“不过是女子间的小打小闹,算不上要紧事,珩儿就别多加计较。”
苏珩嗤笑一声,见缝插针地提醒:“滕老夫人不知道愿赌服输四个字怎么写?”
“方才咄咄逼人的是你,现在和颜悦色的也是你。”
“怎么对象不一样,性情也不一样?怕不是只是针对我夫人罢了。”
郑玉娥被苏珩说得一噎,一口气坠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滕元柏轻咳了一声:“珩儿说的什么胡话!谁都知道柠柠是黑城公认的才女。如此一来,你让她脸面往哪搁?”
苏珩冷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难不成因为我夫人不是汴都的才女就要受此等屈辱气?是非曲直总该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只是我夫人大气不同你们多加计较,可我却没这样的好脾气。”
顿了顿,将身旁的许知意一手揽进怀里,垂眸浅笑:“我这个人护短得很。”
“既然比试是诸位同意的,今日胜的是我夫人,输的是她。”
“按理说,她得当众向我夫人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