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航抿了下唇,小声道:“我发现好像除了我所有人都把宣哥忘了,我就想着用这个办法纪念一下,好歹证明世界上还有人记得他们。”
他声音不大,很诚恳,像是偷偷哭过的样子,隐约带着些鼻音,怎么看怎么可怜。
周青松扫了下地上那两个小白旗,又看了眼面前的叶楠航。
“人家名字一共四个字,你写错了俩,你还在这纪念谁呢?”周青松满脸不信。
叶楠航啊了声:“我写错了?”
周青松沉默了。
他懒得跟眼前这个二百五废话,吊儿郎当的拍了拍凉亭座椅上的灰,坐了下来。
没了那身黑色长袍的周青松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个长相张扬的小男生,显得小了不少,浑身上下再也看不出来在死寂岛上玩命时的那股子癫狂,反而乖顺许多,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那个freedm的领导人。
叶楠航还沉浸在自己名字写错的悲痛中,哭丧着脸将那两面小白旗摘下来,又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两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白纸铺在地上,提笔正打算写,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
他回过头,看向身后的周青松:“你都记得啊?”
周青松反问:“不然我来找你干什么?寻仇?”
叶楠航长长的啊了声。
他眨了下眼,鼻尖的酸涩终于稍微褪去了些,他收了纸,乖乖的坐在周青松的身边,沉默了许久,也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跟周青松的关系并不算太好,甚至说是朋友两字都很勉强,偏偏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尽管立场不同,却还是一起活到了最后。
而且……
他们可能是世界上唯一记得那两个人的人了。
叶楠航抿了下唇,小声问:“你那边怎么样?”
周青松看着不远处的小区,声音很是随意:“还能怎么样,在我家醒了,发现我当时派出去的人完好无损的都待在组织里,好不容易花功夫捕获的实验体活体也没了,所有人都以为我没出去过,时间好像停留在了某一瞬间,对他们来说,我就只是在屋里睡了一觉,起来就变傻了,开始问他们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叶楠航没忍住,笑了下。
“我也是……我舍友还以为我发烧了,他不知道,我以前是和宣哥住在一起的,只不过在被派去任务的前两天被赶出来了,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我又回去了。”
周青松没说话,垂眸思索了许久。
“我得到的消息大概比你多。”周青松说,“死寂岛没了。”
叶楠航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看向周青松:“你说什么?”
“咱们当时所在的那个岛屿,在地图上消失了,彻彻底底的消失了。”周青松缓声道,“而且,你们研究中心里根本没有被称之为博士的人,反分化也没有进行那种残忍的人体实验,那所谓的催化剂和废弃实验室……也没了。”
“经过我得来的消息看,你们和反分化目前处于和平状态,他们掌管西边的那片土地,你们在这里,和平共处,不像是以前那样打的死去活来了。”
叶楠航迟疑了很久。
似乎在一夜之间,所有事情都变了。
就像是整个世界发生了平行移动,明明是一样的起点,一样的构成,偏偏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结局。
这是来之不易的和平。
“都没了啊。”叶楠航苦笑了声,似乎是在自嘲,“这样会让我真的怀疑我是在做梦了。”
“是不是做梦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周青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