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丝毫不对当日的事情做一句解释,她并没有道歉,甚至连一句问好都没有。
即使她知道一句简单的话,就能消了他心里的怒火。
木叶好像笃定了木北墨一定会帮她,她说韩霖有问题,木北墨就会不遗余力地去查姚宏直和韩霖的关系。
可恨的是,事实确实如此,木北墨没理由,也没办法拒绝木叶。
东宫里时常想着木叶的不仅木北墨一人,小宫女桃红也时常感念木叶的恩情。
当初她被张吉看中,要把她纳为小妾。
张吉仗着父亲是常侍,无恶不作,盛京城里又是官官相护,即使他恶贯满盈,也不会被绳之以法。
张吉好赌又好色,糟蹋过不少好姑娘。被他看上的人,带到张府后,若是姑娘贞烈,不肯任他取乐,就会被张吉用各种残忍的手法活活折磨死。
若是姑娘胆小,顺着他的意思,他又过不了几天就腻了,被抛弃的姑娘会被张吉当成物件一样赏赐给下人,之后是生是死张吉就毫不过问了。
这些年来,死在张吉手上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桃红当初以为自己十死无生,却不想被木叶所救。
不可一世的张吉在木叶面前就好像一条只会吠叫的狗,木叶手中寒光一闪,为非作歹的张吉就暴尸街头。
郡主不仅救了她,还救了他们一家人的性命,让恼羞成怒的张革元不敢对她的家人动手。
郡主让东宫总管给桃红安排的活很轻松,还许了她每十天可以回家一趟。
因为她是郡主亲自带回来的人,东宫的人都不曾欺负过她。
郡主搬出东宫之前,甚至还专门找总管过问她的事情。
可以说,桃红在东宫过的日子比在家时好很多。而知道她在东宫办事后,街坊邻里对她的父母更是友善。
就连她的幼弟,本来因为家里拮据,被迫从私塾里回家。现在又被私塾的那个老先生叫回去上课,还不用家里出钱。
桃红心中感激不尽,认为木叶郡主是她的贵人,她爹娘也常常这样说。
她幼弟年岁还小,却也有感恩之心,因为邻家小孩唱了“凰叶儿”的歌谣,他平生第一次和别人打架。
今日正好是十日休息的时候,正巧发了月例,桃红怀里揣着刚拿到手的银子,满心欢喜地回家。
打开自家的院门,桃红轻巧地像只燕子:“爹、娘,红儿回来了。”
爹娘没有应声,她的幼弟也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冲出来,举着黑乎乎的小手就往她怀里扑。
小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也没有娘最拿手的锅贴的香味。院角的两株大丽花的叶片发黄,一看就是没人照顾。
“爹?娘?”桃红又唤了一声,“岁岁?”
还是没人回应。桃红心里惶恐,快走几步拉开房门。
她使的劲稍微大了些,门框上震下许多灰来。
房中没有人。爹爹做的柳木桌上还摆着一家人吃饭的陶碗,碗里还有些菜,但已经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菜了。
幼弟的那只布头老虎被扔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躺着,本来微笑着的表情,在这种情况下倒让人觉得,是只咧着嘴要吃人的怪物。
桃红心跳成一个,就像胸膛里揣了只小兔子一样。
所以她甚至没注意到身后出现的那个人。
蒙面的男人用只麻袋猛地套住桃红的头,在她挣扎之前将她打晕。
只是片刻功夫,这间小院又恢复成死气沉沉的样子。
桃红是被人用一桶凉水浇醒的,正是寒冬腊月,水泼在身上后立马凝结成了冰,又被体温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