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驾!驾!”
在黄沙滚滚的官道上,马夫用力的鞭策马儿疾行,而车内的严世伟还是怒喊着,“快、快,再给我快一点!”
在接到女儿的飞鸽传书后,他已日夜赶路赶了好几天,眼看就要进人京城,他的心只有更急更惊,女儿在信里只说家里出事,什么也没说。
在车夫快马加鞭下,他终于回到府里,在得知儿子犯下的胡涂事,他毕生的珍藏被皇甫灏藇摔掉了一大半,家中女眷几乎全数走光,还有儿子被剥光衣服挂在城墙示众的事后,他是怒气冲天。
“爹,你一定要帮孩儿出气!”严东凯对皇甫灏藇是恨入骨髓了,从被挂在城门上示众至今,他羞得连家门也不敢踏出去一步,就怕大家讨论那一天的事。
“你干的好事啊!叫我怎么帮你出气?”他咬牙怒吼。
“这……可是他没必要将我搞得那么难看嘛!”
“难看?!”严世伟气忿的怒斥了儿子好一会后,即气冲冲的回转书房。
“爹,你不进宫跟皇上说吗?”严任凤追上了父亲,关切的问。
“明天再说吧!”
其实这一趟到春霖县已经让他够烦的了。
他一到那里,就看到不少县民在一张诉状上签名,问了林春山,才知道县里的百姓们知道狂霸山被官府血洗铲平后,个个上衙门抗议表达不满,说那些山贼是好人,官府不该血洗狂霸山,所以众百姓请了个状师,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堆狂霸山山贼的英勇事迹,并纷纷签名,打算将状纸送到京城,好为那些冤死的山贼们平反冤屈。
但这张状纸怎能到京城?
所以他找了人将状纸烧毁,还杀了该名状师,杀鸡做猴,看哪个状师还敢帮那群山贼写状子,哪个人还敢为他们请命。
只是,这事能压多久他也没把握,而心烦不已的他却没想到,儿子还捅了一个大楼子……
一夜无眠后,他进宫向皇上禀明这趟至春霖县探查的情形,总结是,实在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狂霸山还有余孽未除。
“如此一来,朕就更担心大皇子的安危了。”皇甫尔玺叹了一声。
“皇上为何这么说?只要宫中加强巡逻——”
“你错了,大皇子带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太监出宫去了,说是要去完成前次草率结束的东巡。”他忧心忡忡的道。
严世伟一所可呆了,如此一来,大皇子这一绕,不就会再次绕到了春霖县?若是被他查出他跟林春山欺压百姓,并多次从江南买低劣药材谋取暴利,还有狂霸山那数十条人命是他们挟带私怨出兵铲平的……
想到这,他心都凉了,脑袋也混饨了,根本也没听进皇甫尔玺在说什么。
“……大皇子每巡视到一个地方,当地的官吏就紧张不已,因为他教训一些为坏之人的手法实在令人难以相信,简直是以恶制恶,有的根本无法理解其原因,天,他可是朕的大皇子啊!再说回来,他将王爷的爱子剥光衣服高挂城门示众那件事,虽然经查东凯确实有错。但这手段也太不成体统了。”
严世伟一直到皇甫尔玺提到儿子的名字,才回过神来,看着他道:“不,是臣教子无方,以致他的行为荒诞。”
“这事东凯已受了惩罚,王爷要好好约束他,别让这类的事再度发生。”
“臣知道,也谢谢皇上不再追究,呢……皇上若没事,臣先告退了。”
“也好,你这一路辛苦了。”
严世伟回府后,一颗心仍七上八下的,思忖再三后,他写了一封信,将皇甫灏藇再次出巡一事及所有相关事情被查到的严重性一一详述,再叫秦总管带着信及数名身手不弱的侍卫,还有他的口信,披星戴月、快马加鞭的直奔春霖县衙。
数日后,林春山在看完了恩师的信后,眉头都吸紧了,他看着秦总管,“王爷的意思是……”
“王爷还有交代一个口信,不过,就只有一个字。”
他皱眉,“一个字?”
“杀!”
“这——”林春山的脸色修然一变,要他找人杀大皇子吗?这、这怎么得了?!但不这么做,掉脑袋就是自己了。
他无从选择,只得派人去查皇甫灏藇这会人到了哪里,也好早作准备。
不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春山跟严东凯都不知道自己的气数将尽,因为勾铁汉早就盯上了他们……
时序转进初秋,枫红层层,皇甫灏藇跟勾馨这会已经从河北绕到山东济南一带。
由于济南是个大都城。整条街上是热闹非凡,庙外有搭戏棚子唱戏的,街上有江湖卖艺的,也有打擂台赛的。非常热闹。
不过,两人都注意到,在街角或路上有不少乞丐沿街乞讨。
勾馨看到那些人蓬头垢面、一身破烂,忍不住罪过去就要施舍点碎银子,但马上被皇甫灏藇拉开。
“有手有脚,自己不赚银两,难道靠你施舍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