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轮、表针、镊子、螺丝、剪刀、放大镜,一块机械手表拆下来有无数个细小零件,光是机芯就承载着超200个零部件。所以没有眼力、手力和耐心,就干不了修表的活儿。
一盏照明灯和一个圆形铁盒装的修表工具,铁盒里却暗藏乾坤,小锤子、螺丝、镊子、起子、放大镜等零碎的小工具和手表零件,处处沾满岁月的痕迹。
他阿爷正戴着放大镜,小心翼翼地用小撬刀撬开手表后盖,只见他谨慎地取出机芯,仔细检查线圈、线路板等手表零件,对坏零件进行更换,再放于耳畔,听到“滴答滴答”的摆轮声。
几天前小铺子里来了一个特殊的人,穿着西装革履容光焕发,站在门口气定神闲的对着他阿爷喊了声。
“二叔。”
他阿爷带上老花镜,看清楚后,那门口的男人的轮廓似乎有些熟悉,和年轻时候他大哥的脸庞有些相似。
“你是?”她阿爷放下手中的工具,试探性的问道。
“我是周南生的儿子,我叫周言良,我小时候您还抱过我。”周言良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小铺的屋檐下轻声说道。
“哦!!是言良啊,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这么大了,小时候才那么高。”她阿爷似乎从尘封的记忆中想起来了,还高兴的用手比划了一下。
“别站着了,快进来吧。”
周言良把伞收了起来,带着一份礼物盒走了进来,看着里面的有着岁月的痕迹的老部件,像是回忆一般说道。
“小时候我还偷偷的来过这里,那时候这里坐着的是一个老伙计,没想到再过来这里已经变样了。”
“都过了多少年了,哪能一成不变呢,上去坐坐吧,你阿婶泡了好茶。”她阿爷显得很高兴的招呼着周言良上楼。
周言良也没有推脱,只是狭小的楼梯和空间让他感到有些不适,西装革履的连头发都精心打理过的样子和这间老铺子显得格格不入。
她阿嫲端着招待客人的水果出来放在桌子上,周言良打了个招呼后,就坐在沙发上了,虽然空间小的让他有些局促,但面上没有表露出一丝痕迹。
“你父亲还好吧?”她阿爷给周言良倒了一杯茶问道。
“父亲身体还行,就是工作了一辈子的人,临老了也歇不下来。”周言良喝了一口茶心想着:这茶倒是挺不错的,入喉回甘。
“哈哈哈…他年轻时候就敢拼敢做,你这次来是?”他阿爷笑着问道。
“这次专门过来找您,其实是有事拜托二叔的。”周言良诚恳的说道。
“什么事?”
他阿爷倒是有些惊奇,能有什么事居然还让他这个许久不联系的侄子特意过来了一趟。
周言良说着就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包好的东西,打开后里面躺着一块手表,往前放了放说道。
“我遇到了一位来自瑞士的客户,这是他妻子的遗物,也是他们的情定之物,他们的爱情故事被人津津乐道的赞颂着,可惜这块表已经坏了,这个表的厂家也物是人非,他跑了很多个地方所有人都表示修不了,我想让二叔看看能不能修。”
他阿爷一听,刚要起身的时候,他阿嫲就已经拿了一双手套放到他面前了。
她阿爷看着她阿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笑了笑,然后接过后戴在手上,随后她阿嫲就送上了放大镜。
她阿爷把放大镜戴在一只眼睛上,小心翼翼的拿起手表,仔细观察了一下,稍微转动了一下齿轮,放在耳边仔细听了许久,小心的放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