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君作为楚淮国的代表,似乎是全场最具风头的人物。不过,她发现皇后偶尔瞥来的眼光,夹着一丝极复杂的光彩,有时候看江陵君的眼神充满了妒嫉。很令人奇怪,一个皇后为何会对个男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呢?轻轻突然想起凤倾说姜霖奕是皇帝的脔童?!心中不由一沉。
今晚,他依然是那套风华无双的雪纱绯衽长袍,头束抹金白冠,与往日并无大异,可落于满席华丽鬓影中,依然是最夺人眼眸的那一个人。满席贵妇女子,莫不频频对其暗送秋波,但都被他那淡漠疏离的笑脸隔去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面前的食盘与别桌完全相同,但他手上端的居然还是品茗的白玉瓷碟,悠闲品茗的模样,就像他们同车时,每一次醒来,在淡淡阳光中看到的一样,恍若仙人临世。
轻轻暗忖着,他该不是在众皆畅饮美酒时,还在喝茶吧?!
刚想着,那双狭邪的眼眸转了过来,直直望进她眼中,脑子轰然一响,惊诧得猛退一步,却又忍不住想要再看清楚,确定:他不会看到她了吧?这么隐蔽的地方耶!
再一眼,他更嚣张地冲她举了举手中玉碟,唇角弧度高扬,可以肯定他是看到她的了。
“轻轻,我给你说哦……”双娥也在欣赏满座风光,没有注意轻轻的异恙,拉着她就开始介绍席下谁是谁,什么身份地位,属于哪组势力团体。
姬凤倾在燕九州示意下,才看到轻轻所在的位置,但他很快发现那丫头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侧转头就见姜霖奕冲着那方邀情举碟,顿时差点把手中杯子捏碎。近来轻轻的行踪,令他很是恼火,不知道姜霖奕对她说了什么,这寿宴一结束,他必须带她离开,绝不能再让他们碰在一起。他有直觉,若再如此下去,她的心不仅离开他越来越远,她的人又会被那男人夺走。
“九州,看好她。不管出任何事,你必须第一个赶到他身边。以防……”
他眉头一折,没有说完。燕九州立即应是,离席去找轻轻。
姜霖奕自然没有漏掉这一幕,索于磐(即雁悠君)却多事地暗打了他两下,生怕他不知道似地,凑过来就说,“小燕子又去偷你家小猪了?你不紧张啊!”
姜霖奕一把推开索于磐,恍若未闻,淡然的模样看不出一丝情绪,“哼!一个下人,不足为惧。”
“可你家小猪可把人家当成救命大恩人,这一路上……明明白白地喜欢着……呃……”
“哎,雁悠君,真不好意思。一时手滑!”
一泼水渍从索于磐的胸口,一直淋到腹下位置,天青色的袍服上硬是染上一抹利剑似地深褐色渍。当下急着左右美人都想扑上来帮忙给他换袍服,幸好他溜得快,否则荼毒还不只这一点。临走丢下一个极痛恨的眼神:小人,咱们等着瞧。
那双狭邪的眸子仅是一眯,绽出寒光一缕,转眸迎上姬凤倾锐利逼人的眼神,好似打太极一般,眼珠一转,淡笑溢出,那份遗落红尘的傲岸飘逸让人又气又恼,却又更令人移不开眼。
眼杀进行中,大意如下:
想挑衅,尽管来吧!
哼,姜霖奕,你别得意得太早。
我这叫胸有成竹,懂么?
(纷纷看了那楼上一眼)
她是我的!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你休想夺走她!
放心,我早就在做了。
我势再必得!
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
那咱们就试试看。
放心,会让你看到眼睛都突掉!
一串急骤响亮的鼓点声响起,表演终于开始了。
这时,双娥的宫婢来到姜霖奕身边附耳几句,他即起身向皇帝道,“陛下,臣下需失陪片刻了。”
赧帝先是一愣,皇后笑着低语了两句,即笑起来,“啊啊,好好,去吧去吧!呵呵,今日朕可有眼福了。”双眼溜了乐阳那方一圈,知情之人都笑开了。
而同时接到传讯的当然还有宣于君,两位君子同时离席,不免引起众人一阵低议。而在转身的一刹,姜霖奕与姬凤倾目光相接,前者狭眸一眯,锐利逼人的气势直接上姬凤倾迸射而出的眼杀,虚空似有火光爆闪而过,结果还是姜霖奕优雅转身,将那怒火汹汹的凤眸丢在了脑后,笑得逸然自得,风流无双。
宣于君突然凑近,道,“恭喜你,赢了一局!”
姜霖奕微扬下巴,目光看向那小窗口,“何止一局,未来的每一局,都必是我赢!”
他这般骄傲口气,引得宣于君低嘘,“你别把话说得那么满。那只小猪现在还在当驼鸟,有你累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