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
轩辕七杀注意到姜霖奕苍白的脸色,身了不禁动了一下,看他微微曲身,似乎是心伤又发的模样。
姜霖奕重喘一口气,喝道,“好!好!一切即已如此,我的退步也只到这里。余下的事,你们休想再拦住本王!”
他大袍一甩,折身离去,金色的凤摆狠狠地划下道税利的冷风。
耶律景略抬起头,心松是松了一截。但他身旁的申汝默却急急起身,追上姜霖奕而去,还低声念闻句“糟糕”!他有些不明白,久悠才道,“王上无法去救公主的气,会全部发到那些拌住他的人身上。而且……”她看了一眼离去的背影,微自一叹,“定是比惩治姜玉诰更加狠辣无情的手段,不会再去顾及大臣和坊间的流言。”
事实证明,姜霖奕变本加厉将怨怒之气发泄到了那些明里暗里反对他的党派上。
一本黑折子上的数百人,在几日内,悄然死在家中,且死状恐惧,几无全尸,连同府中奴仆家畜在内,无一幸免。早朝时有大臣禀奏,姜霖奕却以不能引起臣子恐慌为由,说是交由律法司暗察解决。如此,接连发生无数起血案后,无人敢再进言。有人半夜举家逃跑者,都被即时拘捕起来,以谋逆罪当街处斩,诛连九族。一时间,王城中腥风血雨,不压于边境上的血腥大战。
与此同时,西境的战火再次点燃。
刀光剑影,炮声轰鸣,远处一片火海,惨烈的厮杀持续了整整一天,仍未停止。
轻轻紧揪着披风的手,不知出了多少汗,眉头越揪越紧,一度令她受不了地将脸埋进斗蓬下。可是,当杀喊声又响起时,她又不得不抬头关注战事。看到守城一方支持下来,她会松口气。当看到守城方中了这方的计,又紧张得恨不能冲上去帮忙。
可惜,她现在根本是笼中之鸟,被绳子紧紧缠住,飞不出去。
本以为姬凤倾出战,许会将她留在军中,未料他竟然如此小心,也如此地毫不避违军规将她带在了身边。战到哪里,都与他同骑,除了方便,几乎时时刻刻都粘在一起。
唉!他们都被她弄得再也不能信任她了。她真是个坏女人啊!可即使如此,她还是在想办法逃离身后紧紧揽着她、时刻护着她的男人。
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还是她根本就是受了诅咒,总是无法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一次次的分离,误会,不信任,让她越来越觉得,也许斩断了一切,他们都会轻松一些。
“兰儿,你不舒服么?再坚持一会儿,就快结束了。”
姬凤倾突然俯身,抬起她的小脸察看。她神色幽黯,眸中无光,小脸苍白。这数日里的征战杀伐仍是让她更痛恨他了吧!
她眨了眨眼,“杀光了吗?”
她冰冷的语气,蛰得他心头一疼,“不。屠城的人都是晋军,我从来没下过那样的军令。”
她垂下眼睫,微喘口气,身子疲惫地靠进他怀中,“我好累……”
他揽紧她,见她这又依靠着自己,抑不住地柔情从深心底流出,这份久违的依赖,让他心头放松不少,用大裘将她紧紧裹住,柔声道,“那你先闭目休息一下。我马上下令!”
她侧脸不再看外面的一切,他以为她真是疲了,便下令回营整休。故而没有注意她在别眼的一瞬间,与他身后不远的华真递了一个眼神。
是夜,莫楚材说要拔蛊毒。于是,帐中除了姬凤倾外,再无他人。
拔毒过程相当惊险,姬凤倾亲手斩了那从她嘴中爬出的可怕虫子,又喝下几大碗药汁,连着泡在一个大木筒中到天明,一切才宣告结束。
他从水中抱起她,将她送进温暖的被窝后,终是不得不离开,因为当日大战少不了他指挥,而且也是关键一战。他也许料定她现在刚拔毒后身子虚弱,而不得不放她在营中了。
“兰儿,你且好好喝下那些药。我已经吩咐了人准备好蜜水。”
“你何时会回来?”
他笑,“如果顺利,晚间即回。如果不顺,今晚就得你一人睡这床榻了。”
她别嘴,侧身不看他,“那倒好。不用挤得慌!”
他从背后揽着她,“原来兰儿嫌龙床太小,那我立刻命人做张更大的。”
她未应,怕说太多,又让他胡思乱想。也怕太柔顺,他会起疑!
他舍不得离开,这样的气氛,他们仿佛又回到过去,让他很想多陪陪她,找回当年的感觉,重新开始,不让她再去想任何其他男人。
帐外传来发兵号,催促着他不得不离开。
他突然紧了紧手臂,俯在她耳边道,“兰儿,等我回来,我们就能永远不分开了。等我!”
她心中又是一揪,不能回应分毫。直到背后变凉了,才敢回头,望着那微动的垂帘,眼眶刺红着。
―我们就能永远不分开了。―
……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