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仪清平静叩头,“谢母后。”
宋枫城根本不知道南璃之事,苏仪清刚进屋时,他还有一丝诧异,不知为何南璃没有陪她一起,更不知苏仪清曾病到凶险,他心里突然很不安,隐隐感到事情在朝着他越来越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可此时在皇后面前,他什么都不能说,也不能做。
苏仪清叩完头,直起身道:“昌仪病还未痊愈,恐过了病气给皇后和太子金贵之体,就不再叨扰,先退下了。”
说完,苏仪清俯身行礼,没有向宋枫城看过一眼,倒退几步,然后转身离开。
宋枫城目光紧紧追随着她瘦弱的身影,直至她背影消失在门口,才收回视线,怅然若失,跟刚才孟婉茹离开时的毫不在意判若两人。
之前,宋枫城从来不会在皇后面前表露对苏仪清的感情,如今却失态至此,不知是掩饰不住,还是因为情势变化而不想掩饰了。
皇后冷眼看着太子,心里暗想,苏仪清和亲之事,太子刚才虽答应得爽快,可看这样子,他心里还是放不下她。所以这事必要尽快,以免太子节外生枝。
这时,大公主和孟婉茹从后殿回来,宋枫城见状,立即起身对皇后告辞。
皇后如何不知他是想去鸿禧宫,笑着道:“城儿,你现在搬出宫住,难得来一次后宫,多陪陪本宫吧,本宫刚已经吩咐人去请皇上,咱们一家人在凤微宫一起吃顿饭。”
大公主也在旁边迎合着,说母亲如何思念太子。
宋枫城无奈只得留下,直到宫门要下匙,皇后才放他离开。
成亲以后,宋枫城需按旧例搬出皇宫,居于盛阳城东北的东宫。而此时宫门马上要关,他也只能带着孟婉茹登上车辇回东宫。
南璃是傍晚时分回到的鸿禧宫。
她在苏仪清卧房门口跪下,哭着禀告郡主她回来了,给郡主磕了三个头。
苏仪清也红了眼眶,连忙让小荷扶着自己过去,蹲下身拉住南璃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焦急地问:“伤到哪里没有?”
南璃倒是没什么伤,只是全身污浊不堪,苏仪清这才放下心来,让南璃去梳洗干净,再回来说话。
半个时辰后,南璃换好干净衣服,回到郡主卧房,见苏仪清已经换了中衣,坐在红木圆桌旁,刚吃完药。
她连忙上去接过药碗,给郡主拿了颗蜜饯含在口里,转身时却又哭了。
苏仪清咽下蜜饯,又含了茶漱口,笑道:“好了,都回来了,人也没事,虽然遭了几天罪,好在是有惊无险。别哭了,本宫还有话要对你说呢。”
南璃却哭得更厉害了,手里的帕子一会儿就被眼泪浸透了,边哭边说:“郡主,奴婢都知道了。知道您为了救我,答应皇后去北夷和亲,还让皇后赦了我的奴籍,放奴婢出宫。郡主,您什么都不用说,您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苏仪清把自己手里的帕子递给南璃,顺势拉她也坐在桌旁,握着她的手,道:“南璃,本宫今天找皇后是想救你出来没错,不过最后答应和亲,却不全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