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可不愿当那个头号大灯笼。再说,我再在这院子里呆着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与其一会儿被人赶出去,我还是自觉点吧。琬儿好好养身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胤禛哭笑不得,对于他的损话一贯无奈,便吩咐苏培盛送客。
感觉到暖炕的温度降低了些,胤禛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好好睡一会儿,等喝药的时候我再唤你。”
“你不要走,陪我。”琬华抓住他的手,低低地央求。
胤禛对于她这种柔顺中带了一丝乞求的目光完全没有抵抗力,扬唇颔首:“我哪儿也不去,就陪着琬儿。”
琬华这才放心,抓着他的手却不松开,不一会儿安静地睡了过去。
……
几日后,琬华身体见好,精神也休养得差不多了,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欢乐气氛。彼时胤禛已经休完了假,依然每日早起,要么三天一小朝,要么去议事,要么去衙门。
这日清早,琬华在家用过早膳,便去宫里给德妃请安。
刚过了天一门,就迎面撞见了大阿哥,看样子他大概是刚去他额娘那里请过安。
两人同时停住脚步,琬华面色淡漠地看了他片刻,然后继续向前走,直到与他错身之际,语气平静地道:“大阿哥,我有一句话想跟你说。”
大阿哥眸色柔缓:“你说便是。”见她并不开口,对身后的两个随身太监瞥了一眼,那两人便远远地退了开去。
琬华抬头望了望天:“大阿哥,做人还是坦荡一点的好,太过恶毒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大阿哥微怔了一下,随即轻笑:“弟妹此话何意?”
琬华面色沉冷下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丈夫遇刺的事儿,你别装作跟你无关的样子。我是一介女流,也许没办法替我丈夫讨这笔债,但我要告诉你,你莫要太过得意,最好把你的恶毒阴险收敛一下,否则,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
大阿哥侧头望了她半晌,忽然大笑出声:“我就是个恶毒的人,你又能奈我何?你这么心疼你丈夫,那就最好时时刻刻守着他,否则撞鬼的也许是他!再者,你说我跟老四遇刺的事儿有关,最好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那就是诽谤和诋毁。呵呵,我舍不得动你,可对其他人,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说完深深地睇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琬华攥了攥拳,回头死死盯着大阿哥的背影,咬牙在心里道:“可别小看我这一介女流,当心别栽在我手里!”
陪德妃解闷了大半上午,琬华又去承乾宫探望过二姑,快至中午,见时辰不早才起身告辞。
回到家,听下人说年淑云过府来请安,这会儿正被弘晖、弘昐和念伊带着在园子里玩,琬华淡淡颔首:“知道了。”
年淑云听说琬华回来了,便向弘晖三人行礼告退,先去请了安才不是失了礼数。
还未出园门,因走得有些急,未待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下子与快步进来的人撞在了一起。“哎哟!”她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哪里经得住这一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脚踝也不小心崴了一下。
感觉到头顶罩下的阴影,她凝神仰望,正撞入胤禛那双带着威严与清冷的眸子,不由呆住。
胤禛也才瞧清楚冲撞自己的人,面色缓转:“怎么是你?小丫头走路这么急做什么?后面有谁追你不成。”
年淑云恍然回神,俏丽的小脸染上一抹红晕,垂下眼睫摇摇头:“回爷的话,淑云刚听说福晋回府了,正要去请安呢。”
“你小小年纪倒还懂事知礼。”胤禛勾唇一笑,“快起来吧,别傻坐在地上了,小心着凉。”
胤禛是用长辈对晚辈的平常口吻说的,但听在年淑云耳中却如闻仙音,只觉得四爷是真真实实地在关心自己,忙应了一声,拍拍手上的灰尘爬起来。
“哎呀!”还不待站稳,年淑云痛得低呼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胤禛不可察觉地蹙了蹙眉。
年淑云紧张地咬了咬下唇,有些战兢地道:“回四爷的话,好像把脚扭了……”痛得她眼圈都红了,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怎么这么麻烦?”胤禛口中虽不耐烦,但知道自己也有责任,看她那么瘦小,比自己女儿念伊也大不了两岁,干脆走过去一把抱起她:“你的奶嬷和丫鬟呢?没跟你一起来?”
这么零距离的接触,年淑云完全能感受到他的身上那种淡淡的玉兰清香,以及只属于成熟男子的坚强有力的胸膛,她的心口已如小鹿乱撞,面色已是绯红一片,低着头结结巴巴地道:“她们在厅上呢……没、没到园子来,怕坏了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