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商迟淡笑着摇摇头。
“只说是小时候的一场意外,具体没怎么说。”
齐岚有些心虚,眼神撇开,含糊应道:“嗯,嗯,是意外。”
她加快了脚步,完全没察觉,身后男人默默投来若有所思的眼神。
跳脱出以为自已是替身的奇思之后,他不再存有逃避抗拒心态。
商迟的冷静理智重新回来了。
从任淮音那句话,到如今齐岚的种种表现,他一丝一缕捕捉词句之间的线索。
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齐岚逃避态度。
——她知道。
想到之前自已提出订酒店时,齐岚隐晦表达出房间不用太好的态度。
或许,她不止知道明箬瞒着自已的那些事,还知道他的身份?
也对。
明箬说过,当年出事后,一直是齐岚带着她东奔西跑找医院看医生。
如果他的猜想没错的话。
齐岚一直陪在明箬身边,一定知道他的存在。
回到病房,商迟好似漫不经心地,一边照顾明箬吃早餐,一边含笑引导话题,往齐岚这么些年对明箬的照顾上带。
他嗓音低沉温缓,唇畔含笑,时不时应和两声。
引得齐岚只觉得再没有这样好的听众,越说越多。
时而回忆那些时光难过抹泪,时而又想起小姑娘的撒娇而微笑。
齐岚说了不少治病时候的事。
明箬躲在被子里偷偷哭到缺氧,闷头找了半天没找到被子出口。
刚拿盲杖时,总记不起来带走,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找医院门口的商店批发拿了十几根。
重新学走路时,盲杖会支棱到半开的门口,再往前会一脑袋撞上门框,以至于不得不戴上鸭舌帽。
如此种种。
曾经不愿提及的酸苦回忆。
在此时,明箬终于得到治愈的这一刻。
齐岚终于能以轻描淡写的语气提起,笑眯眯揉揉明箬的头,说一句。
苦尽甘来。
明箬听得有些窘迫耳热。
尤其是敏锐感觉到身旁商迟有些低落的情绪,她挪到床边,扯了扯齐岚的袖子,撒娇般软声道:“都过去了。”
贺吟附和笑道:“是啊,小竹的未来会是一片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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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吟走时,说自已有点儿路痴,让商迟送自已离开。
出了病房,就揪住儿子的手臂,蹬蹬蹬走到远处的安全通道中。
她目光锐利,问道:“你在套话?为什么?”
商迟沉默。
贺吟自顾自分析了下去。
“你有意无意提及了小竹出事的那场意外,在齐老师延伸谈及另一个话题时,还拽了回去……那场意外,是在小竹上初中的暑假……暑假?”
贺吟想起昨天手术室门口那句没头没尾的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