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赫然看向贾蔷,握着茶盏的手,雪白柔荑上极澹的青筋突突直跳。
“你可知,大乾孝道治国?泰平帝乃夏太后扶上皇位,尽管不是生母,也恭称一声母后。”
泰平帝冷冷道,“且不说太上派的势力有多大,杀了母后的亲生儿子,杀了手足兄弟,你让泰平帝在这世间何以自处?孝道治国何以延续?”
……
“这就是扶苏的悲剧!
姑且,始皇诏书是真的。他奉旨自杀,做到了小孝,孝顺了他的父皇。”
贾蔷怅然中透着浓浓的怜悯,“但,他的死,直接导致胡亥再无顾忌,内心的魔鬼开始肆无忌惮,将他所有的兄弟姊妹,屠了个干干净净。
始皇最爱的公主阴嫚,大秦最高贵的女人,一个倾国倾城,冰清玉洁女子……
在花团锦簇的年龄,在恶魔的歇斯底里的狂笑声中,受尽世间
极致残忍的非人折辱之后,惨遭五马分尸。”
“啊?!”
若水一声惊叫,脸上苍白,“铛”的一声,手中的茶盏掉落在石桌,摔个粉碎。
“如此看来,杀一个胡亥,却能拯救二十余个兄弟姊妹,这个帐怎么算都是赚的!不过这仅仅是……皇室小家……”
贾蔷对大秦这段历史扼腕叹息,满脸悲怆继续道,“胡亥最大的罪孽,不是杀兄弟姊妹,而是导致大秦崩塌,制造了万古国殇。
将这个畜生鞭尸一万次,都难平积郁愤懑。
是年,整个华夏再一次兵戈四起,狼烟不断,世界被鲜血浸染,遮天蔽日,浓郁的如同实质无法消散。
整个世界,成为一片绛黑的血红。
当时并没有外敌,自己人却把自己差点杀绝种。
如果从这个角度看,扶苏便是千古罪人。
他的死,没有任何价值,却成全了他懦弱,迂腐,愚孝的名头。”
泰平帝眉宇沟壑更深了,身形明显一颤,手中的茶水洒出了些许。
贾蔷完全无视,继续道:“再说回大乾。
当下尽管虚弱,若从外头杀来,一时是杀不死的,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当下,你以为大乾那些危难是在外头?
不,大乾最大的危难不是那些外敌,甚至也不在太上派,而是在泰平帝的心里,是泰平帝的心魔。”
泰平帝身形一晃,茶杯中的茶水泼洒了出来。
若水看向处于暴怒边缘的父亲,顿时面色惨白,双手颤抖,强作笑颜道:“逸真兄,我想听你和秦可卿的故事……”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