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万寿节办得隆重,却也没有再像六十大寿那样办千叟宴。
允礽回来让康熙整个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身子骨都更好了两分。
只是万寿节之后,康熙受了一场风寒,原本看着还算壮实的身子一下子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垮塌了下来。
雍正以及一众王爷都赶到了畅春园,太医把过脉后,暗暗摇了摇头。
没办法了,太上皇的身子早已经是强弩之末。
看着躺在榻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康熙,允?的心酸涩不已。
康熙浑浊的视线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朝着雍正点了点头。
“把大清交给你,朕放心。”
只一句话,雍正的眼眶便红了,这些年他改革做得大刀阔斧,甚至可以算是离经叛道。
但他得到了汗阿玛的认可。
众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这些年雍正做的事,他们都参与了,也都明白这些措施对大清的重要性,对雍正当皇上没有半点意见。
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汗阿玛对下一任帝王真是好,酸了酸了。
康熙没有那么多心力挨个交代了,靠在软枕上喘着气,升为皇太后的德妃在一旁泣不成声,太妃们也是如此。
他看了一眼众人,最终将视线落在允?身上,朝他招了招手。
允?心里诧异,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康熙跟前跪下,喊了一声。
“汗阿玛。”
他的声音有些发涩,喉咙有些发紧。
“你额娘去了这么多年了,位分也没能提一提,你额娘委屈了。”
康熙给了雍正一个眼神,雍正会意,忙道:“儿子明白。”
允?没想到汗阿玛还会交代这样的事情,虽然他相信,便是没有汗阿玛的交代,皇兄也会给额娘升一升位分。
允?面色沉重,磕了一个头,“谢汗阿玛,谢皇上。”
康熙只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再没看众人,只看向允礽。
允礽早已泪流满面,膝行上前,原本只是花白的头发,这短短两日便已经白了大半。
“汗阿玛。”
只一句话,他就已经哽咽了。
“都下去吧。”雍正知道康熙的意思,心里沉了沉,吩咐道。
允?等人见了,心情复杂,却还是顺从地从澹宁居离开。
雍正也一同出来,将澹宁居让给了父子两人。
澹宁居外,三月的春风里还带着些许寒意,众人忍不住拢了拢大氅。
里头康熙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只能听见允礽传来的哭泣声,声声应着“是。”
允?和允禟交换了个眼神,心情都复杂,这么些年了,在汗阿玛心里还是只有允礽。
允禟拍了拍允?的肩膀,“好歹贵额娘的位分能升一升,这么些年也是委屈贵额娘了。”
他点了点头,有子嗣的嫔妃去世后多半会提一提位分,唯独额娘,生前便是贵妃,这么多年了,除了加了谥号,位分都没动。
允?知道额娘不在乎,但他不想让额娘受这种委屈。
正当兄弟俩沉默的时候,屋里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