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李汉祥一声惊呼,踢开摆在面前的箱包,急忙跑了过来,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怎么可能?”李汉祥喃喃自语,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上个礼拜去看小家伙时,医生还说情况有些好转了。”
王天霖抿了抿嘴,囫囵着解释道:“听说是血液感染引发了什么器官衰竭,一下子没救过来。”
“……”
现场几人都有些默然无语,杨秋以前倒是没觉得,现在却是真正体会到了,那一番天命无常的感觉。
小鸿年的音容相貌像在昨日,今天却已经再也听不到这个人说话了。
生命,真是一个能随时消散的东西。
脆弱得不堪一击!
“哥,这里你先帮着收尾吧……”李汉祥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道:“晚上的聚会我不去了,我现在去虹姐家看看情况。”
杨秋颔首道:“好,路上小心。”
“嗯!”
瞧着李汉祥匆匆而去的身影,杨秋心里暗叹了一声,和着王天霖相对无言一番,便又继续收拾起东西来。
晚上的剧组杀青宴,他这个主人自是不好缺场的。
宴会上的一番热闹自是不需多提。
小鸿年殁去时年仅八岁,算是突然夭折,因未成年自然也没有什么追悼会了。
于是趋近崩溃的虹薇,便在亲朋好友帮助下,只在殡仪馆里摆了个小灵堂,相熟相近的人去祭拜一番,便算完了事。
然后小鸿年,便被埋在了刚刚才去世一个多月的严桦身边。
算是……两人在下面互相有个伴了。
设灵之时,杨秋自然也是去上了一炷香的,只是这次什么劝慰之类的话,也不好再对虹薇说了。
于是简单的祭拜完之后,杨秋便赶回片场租借的剪辑室,开始对洗印出来的胶片,进行第一道的初剪。
不过这首次初剪,本应该李汉祥在场的,毕竟这部戏的大部分镜头,都是他这个副导演的拍的。
画面镜头之类的,李汉祥更有把握。
但李汉祥这几日忙于亡事,杨秋也就不想再强求他了。
只是杨秋没想到,设灵之后的第二日,李汉祥便回到了剪辑室……
瞧着李汉祥对比着分镜头脚本,拿起剪刀就打算动手,杨秋吓了一跳,赶紧按住剪刀奇道:“李汉祥,你没事吧?”
“哥,我能有什么事?”李汉祥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真没事?”杨秋慢慢放开剪刀,看着李汉祥不似作伪的表情,疑道:“你这两天不在虹姐那帮忙吗?”
“不用我帮忙啊,那边人多着呢。”李汉祥又拿起手里的底片看了一眼,随口道:“有虹姐的闺蜜,好友,还有尔爷,密斯特李他们,都在呢,不缺我一个。”
“额……”杨秋挑了挑眉,怪异道:“我的意思是,虹姐这两天心情肯定不好,你不在旁边照顾一下吗?”
“哥,经过小鸿年这件事,我想通了。”李汉祥忽然义正言辞地道。
杨秋一愣,问道:“你想通了什么?”
“人生苦短,世事无常,不一定你喜欢的就要去追求,有时候某些责任,你不一定担负得起。”李汉祥深沉地声音,在剪辑室里格外响亮:“那能怎么样呢?还不如放下,放下,活得简单点就好。”
杨秋一脸懵逼地看着这家伙说出一堆似是而非的道理,总感觉哪里不对,纠结地问道:“你是说……你放下了?”
“嗯,放下了,以后我就把虹姐当亲姐姐一样。”李汉祥点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