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所以你买了一只仓鼠给我?!”
“不是的!”她急切地说,“仓鼠是我的。我不能生小宝宝,所以买了仓鼠。我们要一起去宇宙。”
“这是谁跟你说的?!”我压不住音量,血液沸腾,丢开她烦躁地踱起步。
“因为我比较笨……”
“一定是看太多电视吧?”
“姐姐听我讲话……”
“别看些有的没的……”
“姐姐听我讲话啦……”
“我不想听!”
“为什么?如果我用面粉把头发弄白,变成老人,姐姐会听我说话吗?”
“……”
“如果我长得比姐姐高,你就会听我讲话么?”
“你已经过了生长期,不会再长高了!”
她跟不上过快的语速和逻辑,几乎委屈地哭出来:“姐姐不要欺负我。”
看她掉出眼泪,我本来涌至眼边的泪水反而流不出来。这么多年过去,我其实和也姗一样,都习惯了在对方的情绪中找自己的位置。
许久,我出声:“为什么?姐姐不够努力吗?”
“够。”她咽下抽泣回答。
“……”
“也姗不够吗?”
“……”
六
因为与人境遇不同,遇到更多刻薄刁钻的对象,在持续高警惕中活得久了,不免对人有距离感。虽然愿意相信世界积极的一面,又忍不住怀疑与退缩。以修没有说错,这样只是懦弱。
见我连续几天无精打采,午休时早帆拿了自家腌制的酸梅:“酸到张不开嘴喔!”
“谢谢你……”我拿了几颗丢进嘴里,果然刺激得连腺都膨胀。
“带回去给也姗吃吧。她之前说最爱吃酸柠檬。”
“嗯……”
“怎么啦?和妹妹闹脾气了?”
“……”
“没关系的,小孩多多少少都会闹些脾气。”
“……”我吞下酸梅,擦去眼角的泪痕,“你有妹妹吗?”
“没有。有个表弟。小时候超爱偷我东西!家教真的很有问题!这几年长大不少,成熟懂事,跟我也变得比较亲近了。”
“……嗯,你要怎么确定他长大了没有?”
“啊?!”她想了一会儿,“大概……从他不再叫叠字的‘姐姐’,变成叫‘姐’开始吧?”
“嗯……”
“不然呢?身高体重年龄又不可靠。”
我点头。并没有想通什么,但好像“不去想通”也不再是那么大不了的事。
这天晚上,我提前下班,买了许多食材,准备叫以修过来吃饭。刚踏进门就发觉不对劲——被洗劫了。毛巾、花瓶、装饰品,都不见了。也姗的的房间乱成一团,衣柜几乎空了,床上有些零散的衣服和鞋子显然因为塞不进箱子而被迫放弃,有些袜子甚至只剩下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