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冷哼一声:“如果展昭也被锁妖阵所困,你如何救他?锁妖阵不比寻常的困妖阵,与你们无甚影响,但不破阵法强行带离只会让我们魂飞魄散!更何况小昭还被符阵所镇!”
白玉堂头脑一下子清醒起来。
师祖想起什么似的看着盈袖:“猫妖是不是有九条命?”
盈袖沉默,半晌道:“猫妖能化成人形,必须经历九尾的修炼过程,自然是有九条命。猫妖的妖化形态看不出尾巴多少,但是元神却显示了尾数,一尾一命。黑猫是猫种族中最善于通灵的,得天独厚的条件未必是福。”想起修炼的种种,盈袖眨眨眼,压下心底的辛酸,“展昭却不一样,他没有经历化尾的过程,出生时就能修成人形,看似拥有令其他妖类艳羡的千年妖力,却偏偏没有九命,他的元神只有一条尾巴!我第一次见他时,就看到了,他还不会隐藏代表命数的元神。没有修炼,但却妖力惊人,好比一个孩童被突然间被塞了数甲子的功力,不用则罢,一旦发动内力,这些功力就会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不比其他妖类一点一滴修炼的妖力形成内丹,小昭的妖力一旦被强行开发,越强大就越难控制。所以,我不教他妖法。”天上掉的馅饼,并非那么好享用。
“盈袖姐,你为救猫儿断过一尾,是不是?”白玉堂道,“猫儿三岁那年,你作法帮他恢复人形,爷爷说你用了转命之术。季高刺中猫儿一剑,不是命大,是你为他断了一尾!”
盈袖不语。
“为什么?”白玉堂喃喃,她为何对展昭这么好?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娃娃甘愿丢掉一命?
师祖深深看了一眼黑猫,却只是对白玉堂道:“你说那只石虎提到晚来真人?”
“爷爷认识此人?”
师祖站起身,素来淡然的仙人脾性竟有些激动,背着手边走边喃喃:“某想想……”一时顿住步子,“某想起来了,大概是四十多年前,某曾与他在深山相遇,举杯畅谈三日,这才生了入道之意,某这‘不迟真人’的道号也是因他一句‘晚年入道,为时不迟’。之后他又赠某一颗异果,这才有了能看出妖怪的‘命门瞳’。”
“那晚来真人后来去了哪里?”颜渊第一次听自家老爹说起此事。
师祖神情里透着怀念的悠远:“某不曾再见过他,或许登了仙界,或许埋骨深山,或许如某这般老而不死。当年他倒是极其热衷于仙草灵药,终年隐迹于仙山雾野。封印石虎山,守护灵草,倒是他的行径。说到画影,无怪某总觉得眼熟,仔细想想,似乎是晚来的随身兵器。”
白玉堂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些久远之事上,打断师祖的悠思,急切道:“今次这锁妖阵怎么破?”
师祖微微一笑:“某来破。”
这些年,师祖不仅研习妖类的修炼之法,更是专注于各种除妖阵法道术的破解之道。既然收了猫妖展昭为徒,保他一世安乐便是师祖的心愿。他对展昭的疼爱,一点不亚于对颜渊和玉堂的疼惜。
夜幕再次降临时,祖孙三人二探冲霄楼。
尽管预料到冲霄楼此次必会加强防范,但是以三人的能力,纵使他加强十倍兵力守护,三人想悄无声息潜入冲霄楼也是轻松之事。然而超乎预料的是,冲霄楼与第一次所探,大不相同。
白玉堂站在入口处只看了一眼,就浑身紧绷。
这些年他在盈袖的指导下潜心学习机关阵法,如今的造诣便是盈袖也得夸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所以,他一眼就看出冲霄楼内的机关消息已经开启,接下来的步步都将是惊心。
“一定要踩着我的步子走,一点差错也不能有!”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踏出第一步。
铁笼仍在第一层正中,门口距离它不过一丈,三人却几乎走了半个时辰,只因这一路,白玉堂不为躲避机关,而是为了毁掉机关消息。满地都是折断的弓弩、毒箭、锁链、飞镖,看似凶险的暗器,在颜氏父子的掠阵下,根本不用白玉堂操心。
机关已破,接下来却是锁妖阵了。
师祖四下看看,不由赞叹:“这个季高倒是道行高深,这个法阵竟是几近完美。”
“可能破解?”心急的白某人四处探看,想找到二楼去的通道。猫儿在这楼上的话,估计得往上走。
“自是能够。”师祖来回探看一番,自怀里取出八卦盘,定好方位,席地而坐,做了一系列白玉堂看不懂的动作后,忽地指如莲花,神棍模样地喊了声“破”!然后拍拍屁股站起身。
“完了?”白玉堂目瞪口呆。
“嗯。”师祖淡定一点头,来至铁笼前随手一挥,精钢打制的铁笼齐根斩断。
百年的功力果然非同凡响。
白玉堂默默收回欲砍铁笼的画影,上前扶起已变成人形的石虎,他未来的爹爹大人。
石虎神情萎顿,处于半昏迷状态,把人交给颜渊,白玉堂按按画影:“老头,你带他先走,我和爷爷去找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