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没有觉察到我的失神,转而继续道:“王妃离开西建后还发生了好多事呢,西建对岸是容国的简州城,这您是知道的吧?今年夏天出一件很轰动的事,据说微服私访的容国皇帝在简州险些遇刺身亡,您说好笑吧?坊间传言,说他是去欣赏简州城外山谷的荞麦花,还是独自一人大晚上去的,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
安安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心早在她提到容国皇帝的瞬间猛然停滞了半拍,云铎......云铎,有多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他给我的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和承诺如今都如雨打风吹去,再多的美好也只像是一场幻梦,如今忆起他,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安安蹙眉有些紧张地看我:“王妃,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伸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定了定神:“没什么,估计是天变凉了,有些畏寒。”
云铎,他不是应该在京都郁陵城吗,去简州做什么?看荞麦花......荞麦花,我们曾经一起去过的那个山谷吗?不,不可能,这些坊间传言,多半是杜撰。再说,我对于他,不过是曾经利用过的一颗棋子罢了。
如今,他有自己的天下,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从前种种都当真是一场梦吧。此时我并不知道,那些过往,有人当做幻梦,有人却仍旧当真。
作者有话要说:注:这里剑舞情节借鉴唐代将军裴旻的剑舞情景。
《独异志》载,裴旻“掷剑入云,高数十丈,若电光下射,漫引手执鞘承之,剑透空而入,观者千百人,无不凉惊栗”。
哈哈,小三企图插足事件,告一个段落~
☆、旧爱,吃醋
我陷入了沉思,直到安安一声讶然低呼:“王爷!”才让我回过神来。
高衍静静站在门口,他今日穿一身玄黑广袖长袍,发束墨玉冠,也没有佩剑,有些慵懒闲散地立在门口,一脸淡然,眼中也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站起来:“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安安悄然退下,高衍盯着我的眸子闲步走来,笑了笑:“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受凉了。”说着大手在我两肩搓了搓,随便半搂过我。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不冷。”
他微微蹙眉,勾起一抹浅笑:“多穿些。我还要出城去,回来跟你说一声。府里的事要麻烦你处理一下。”
又要走,我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管好府里的。这次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好什么时候。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沈敖留下来保护你,尽量少出门,出去也要带侍卫,总之,一切小心,知道吗?”他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点点晶光。
高衍前脚刚出了府,侍卫就把一人押到了我们所住小院的前厅。我本来以为是犯了什么错的家仆,还发挥想象力猜想是不是偷了府里东西去变卖,或者是调戏府里的丫鬟被逮住了。可带上来却发现是一个乞丐,脸上抹了些乱七八糟的污迹,看不清摸样,一双眼睛里不见畏缩,反倒有些凛然。
他看到我的瞬间,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随即死死盯住我不放,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直勾勾看着我,沈敖一脚踢上他的膝弯,将其狠狠按跪到地上:“大胆刁民!不得无礼!”
那人只顾着看我,冷不防跪倒地上,下一秒却又急切地抬头看来,状若疯癫地笑了:“陛下,郡主......我找到了......找到了......”
见他神神叨叨的,我不解,有些好笑,高衍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人既不是家丁,也不是府里的人,倒像是个失心疯,他让我审他做什么?
我端坐椅上,端一杯刚沏好的茶焐着手,问道:“你是何人?干了些什么事,都从实招了吧!”
那人激动地想站起来,却被沈敖按住了,他挣扎着看向我:“夫人,我有话想单独跟您说!”沈敖制住他双臂,他却依旧用恳切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奈摇头,直接问沈敖:“沈侍卫,他看样子不过是个乞丐,犯了什么事要把他抓起来?”
沈敖答道:“禀王妃,此人伪装成乞丐,欲借乞讨之机混入王府,被守卫识破了。”
我了然点头,伪装?混进来?这么说,这应该是个奸细!心里一惊,难道是郭党的走狗?转而又否定掉,不对!如果是郭党的走狗,高衍直接就把他了断了,不用送来给我。那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