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张昭给小亚打了电话。听着话筒里熟悉的声音,想到上一次的通话,就好像是一个世纪以前的事了,明明想说的很多,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考得怎么样?”他问她。
“正常吧,不好不坏。”小亚的语气听不出来高兴还是沮丧。
他问:“报哪个学校了?”
“还没报呢,今年北京搞试点,先出分后报志愿。”
两人沉默了一会,他问:“我寄的信你收到了么?”
“收到了。”小亚说完就没了下文,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她问:“还有事吗?”
他说有,憋了一会问:“你说分开一阵,不是直接把我阵亡了吧?”小亚没吭声。他强作欢笑说:“你不是琢磨阵亡通知书的措辞呢吧?这事都是通知家属,可没有发给本人的。”
小亚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完八一。”
“等你回来说吧。”小亚说。
张昭觉得嗓子眼里犯堵,他问:“是当面宣判吗?我还有机会庭议吗?”听小亚不接话,他又说:“那我这周末请假回去。”
“我后天就跟同学去黄山,你回来我也不在,你等放假回来吧。”小亚问:“还有别的事吗?”
“我说有,你能不挂电话吗?”
“同学在楼下等我呢,你好好复习考试吧,拜拜。”她说完,听筒里就传来短促的嘟嘟声。
离开公用电话亭,他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小亚想分手,他听出来了,在一起三年她从来没这么冷静地跟他说过话,连之前说“分开一阵”的时候都不像今天这样。一个学期,五个月,她说收到了他寄的信,怎么还变成这样?
一脚球闷在他后背上,杨猛在身后喊:“你魂儿丢啦?瞎溜达什么呢?有人在会客室等你呢!”
“谁呀?”张昭问。
“军医学院那个。”杨猛说着,带着球跑了。
他来到会客室,夏葳坐在里面,她的脸还有些浮肿,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出院了?”他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