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自己壮了壮胆,大着胆子猜测道,“希望它们自己能动?”
华司贠沉默地看了她好久,眼神幽暗深邃,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正看得陶小夭手心冒汗,他突然笑了,“对!”
陶小夭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说希望那些皮影自己会动会说话,然后你把它们通通带回家,这样我不在的时候就有人能陪你说说话。”华司贠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在笑着,但是他望向陶小夭的眼神分明透着伤悲。
陶小夭想通过他的眼睛探知他内心深处的思绪,却无意间发现他虽然望向了她但眼睛的焦点并未落在自己身上,他的眼神略有些放空,目光穿透过她仿佛在想着别的什么人。
“回去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你哀求我不要御剑飞行。我背着你乘着月光在山间小路上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你说你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好让我的世界里只有你。”华司贠怔怔地望着她,似在问她又似乎在问别人,“你还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那一个夜晚,朦胧的爱恋终于突破云雾的遮掩露出真容,他们成了彼此的爱人,约定携手一生。
他当时说:“我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不管路途上多少人来去,韵儿始终是我唯一的归宿。”
陶小夭心慌意乱,可还没等她想出怎么应对,华司贠却轻轻摇了摇头,眼神漆黑如墨,“你不必回答了……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答案。”
陶小夭心骤然一缩:他这是什么意思?
“师、师兄……我……”陶小夭想解释却磕磕巴巴地说不出话。
“爱是毫无道理的感觉,我的感觉告诉我你不是她。谢谢你冒充她,好让我看清自己。”华司贠幽幽地看着她,眼前渐渐清明,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是不是她,都不会影响我爱蒙琪琪的事实。”
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姑娘已死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
那一晚,她走向死亡,他获得永生。生命的长度决定了他们只有短暂的交集,纵使留恋不舍也终成回忆,再也无法触摸。
“之前一直没问你这些问题,是因为我不敢面对。”但对蒙琪琪他必须以诚相待,所以他必须直视自己的内心。
陶小夭被他的话震得六神无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急忙辩解、试图挽回,“师兄,我没有冒充!我就是泠落韵!你爱的是我,即使熬过漫漫千年时光你也从未忘记我。难道你入世而居不是为了我吗?我知道你从未变心。师兄,我是你的韵儿呀!”
华司贠静静看着她朝后退了一步,忽然利索地转身开门离去,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么潇洒,步伐是那么轻快。
华司贠在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其实他早就变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从避世不食人间烟火,到入世,到改名换姓……
没有人能永远停留在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刻……心亦然。
陶小夭不敢相信华司贠的背弃,留在原地嚎啕大哭。
收藏室的门半开着,她的哭泣声引来了其他人。
“师妹,出什么事了?”了痕蹲在陶小夭的身边轻抚她的背 。
“师妹,你同我们回山上吧!没有大师兄,你还有我们。”绝尘一看这情况已料到发生了何事。
虽然绝尘偏心自家妹子,但是同样经历过爱别离的他知道,爱情从来都难以捉摸。有人希望能走出爱情的阴霾却偏偏走不出,有人希望爱情能留下它却突然说走就走。
既然如此,不如潇洒来去,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非谁不可的。如果迟迟解不开心结,那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肯放自己一条生路。
墨离看着他们都在为爱情心酸流泪,他却无法体会,他漫长的一生从未有过爱情。爱情究竟有什么魔力呢?他看着眼前这些痴男怨女不由好奇……
华司贠回来时,蒙琪琪早下了床穿好了衣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乖乖吃饭了吗?”华司贠坐过去把她抱进怀里。
“吃了。”这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