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落竹顿了顿,看向余阳:“我很害怕分离。”
“正因如此,兄长正在帮助害怕的袅袅。所以,袅袅才更应该站在兄长这边,不是吗?”
余阳淡淡的笑着,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正悄悄催动好不容易返回的力量。
“正是分别太可怕,所以我想找回镇山。但我被人重伤,就像兄长筹谋这么多年,险些真正死亡。”
这句话一出来,殊禾听出不对劲的地方,她抄起剑就要砍,道:“狗东西!枉我还愧疚你,原来你还在骗我!”
殊禾的情绪与很多人都不一样。
她能感性,是还相信善意,就像是当初将她拉出泥潭的余阳。同时也能立马绝情,亦是因为那些年忽近忽远的余阳。
而余阳,更像是一条筋。
他对于殊禾眼下的话语不为所动,只是依旧对面前的落竹说:“不让开,就一起打。”
落竹想挽回:“兄长,这一脉就剩我们了,算是断子绝孙。”
落竹在他打开盒子的一瞬间,便感知到盒子内的物件是什么。
若联想三百年后殊禾的结局,以及沈雾年那奇怪来历的能力。那以现在的余阳,究竟无人知晓的地方和沈雾年进行哪种交易。
落竹不想最后的亲人在自己的眼前落入歧途,但很可惜,余阳并不是那种能为感情所左右的存在。
他握紧残剑。
“袅袅,我们早没有故乡了。”余阳不缓不慢的开口,余光打量着落竹背后可攻击的范围,声音不断:
“可害得我们流离失所,害得你镇山哥哥断尽灵脉的人,现如今却还在逍遥法外。你失去记忆多年,感受不到长时间以来的痛苦,这很正常。毕竟你多数时间,都在东南方向的青御一带无忧无虑的生活。兄长由衷的为你不会感受痛苦而高兴,但你不应该在此刻挡住兄长前行的路。”
话落的瞬间,余阳绕开落竹,直接朝蓄势待发的殊禾而去。
落竹感受到一股飓风穿过自己的身旁,来不及去阻拦,强劲的风场让她险些要站不稳。
身后的兵器相撞,难以想象那柄断裂的残剑,也能与余阳剑打得不相上下。但往日的平静,若是余阳苦心经营的假象,那殊禾在今天一定会输。
随着身后两方灵气的冲撞,周遭的一切都被破坏。那些原本就尘封许多年的东西碎裂一地,土层扬起,漂浮在半空中久久未落下。
在不断的打斗声中,还夹杂着殊禾愤怒的谩骂。从天骂到地,从人骂到鬼,从幼子骂到祖宗,几个来回下来就没有重复的话。
但没过多久,谩骂声渐渐变小,转变为一方沉重的呼吸声。
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
然后是“砰”的一声,一方重重倒下。
落竹转回头,余阳稳稳的站立在血泊中。他的那柄残剑斜握在掌心,尖端凹凸不平的地方,还在往地上滴着鲜血。
而他的面前,殊禾已经浑身是伤倒在血泊中,躯体被砍得坑坑洼洼,没一处好地方。余阳剑被挥至角落,剑身也有不少坑坑洼洼的痕迹存在,似乎很难再进行修复。
她躺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无表情的余阳。牵动嘴角,脸部动了动,但没力气再做什么复杂的表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她甚至来不及询问多一句。
落竹看着余阳已经彻底恢复实体的模样,沉默良久,道:“因往常都是活着使用,很少发现其背后的弊端。但看见你,我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
余阳似乎心情不错,反问道:“什么话?”
“我们一脉的‘灵尸’,它在紧急情况下使用的时候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在随着使用周期的延伸,时间的推移,它会渐渐吞噬本体的记忆,与原躯体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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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阳转回头,露出他那张满是血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