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福雷·西恩跟在飞马后急剧地拍动翅膀,每一次扇动都能激起一股气流,将他的身体推高数寸。奈何一收翅膀的工夫,前功尽弃,整个身体又直直向下坠落。他不甘失败,再次拍动翅膀,身体接着升高,紧接着又下坠不止。
“加油,加油,福雷,加油!”底下的观众们兴奋地拍着手,给在半空中挣扎的福雷鼓劲。
以翅膀飞行,是北方联军中阿特拉高级贵族一脉的专利,今天终于有一个高级贵族以外的人生出翅膀,所有非魔族武士都为之振奋。
几个精灵女射手的手已经拍红,尖尖的耳朵随着福雷·西恩的身影起伏来回移动,粉红色的血液充满俏脸。
银翼飞马不疾不徐的围绕着众人头顶盘旋,身后那个满身泥浆的怪物引起了它很大兴趣,特别是那笨拙的飞行动作,让银翼飞马想起自己刚刚长出羽毛那时的情景。
在漫天风雨中,老飞马不停回过头,反复示范张翼敛翼之间应该如何协调动作。
跟在它屁股后的福雷·西恩显然对这种禽类本能反应迟钝,怎么学也学不像,双翅扑拉扑拉,在半空中一会儿如烟花般快速上窜,一会儿如石头般急坠,急得银翼飞马直打响鼻,恨不能用蹄子踢他的脑袋。
福雷·西恩无法做到银翼飞马那样优雅,两只由体内能量幻化出来的翅膀,就像灌了铅般,每挥动一下都要耗尽他全身力气,而肺部此时疲劳得如同着了火,即使拼命呼吸,雨中的冷冽空气也无法使它降温。
一股血的味道从牙床后缓缓渗出,慢慢地侵蚀福雷·西恩的舌头和鼻孔。就在此时,身下的呐喊助威声突然消失,前面引飞的列农将军也在半空中悬停下来。
怎么回事?福雷·西恩微微一愣,低下头,刚好看见与众人打招呼的安德烈魔帅。稍一分神,双翼动作走形,整个人“飕”的一声,翻滚着跟头从半空中栽下。
“轰。”看热闹的将士不顾安德烈魔帅在场,发出一阵哄笑。
眼看福雷·西恩又要在泥浆里洗个冷水澡,安德烈从人群中一纵而起,半空中用左手轻轻一推,击在福雷·西恩腰间,掌力吞吐,将自上向下的力量拨为自左至右。
福雷·西恩下坠的身体自然调转为横飞,顺着魔帅抚在后背的右手挺直腰,双脚向下,稳稳地站在一片空地上。
“好!”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更响亮的喝采,这次是为安德烈魔帅叫好。
以众将领实力,出手接住福雷·西恩固然不难,但能这般举重若轻,半空中改变一个人的坠落方向,引导他自己站立的技巧,却没有一个人做得到。
安德烈刚才那一跃一拍,连其本身实力的二成都没用出,这两招依赖的不是力量本身,而是力量运用技巧。
为了确保不伤到福雷·西恩,安德烈故意放慢了动作,联军中一些有心人看在眼里,如精灵武士列农和兽人首领劳伦斯,已经从这两式学到很多东西。
“多谢魔帅。”
福雷·西恩抹了把脸上的泥汗,向安德烈行了个军礼。又旋转身躯四下鞠躬道:“多谢诸位将军。”
方才喊得声嘶力竭的女精灵射手们,猛然看到他宽阔坚实的臂膀,粉脸更红,慌慌张张地移开了目光,心里却如揣了影印石般,印满了福雷·西恩那带着淡淡忧郁金瞳。
“好了,好了,洗个澡,把衣服换上。”大祭司安东尼笑着使出一招水凝术,将天空中的细雨招呼成水流围着福雷·西恩旋转,从头到脚,瞬间便将他全身上下的泥浆洗净,顺手将光之法袍套在他头上。
“翅膀,翅膀!”
福雷·西恩嘟囔着,从衣领处探出头来,边整理腰带与袖口,边向大祭司解释,自己为什么不穿上衣。
大祭司安东尼拍了拍福雷·西恩的肩膀笑道:“你见过魔帅光着膀子和人打架吗?这是我年轻时的一件宝贝,用大陆通用纪元来算,是两百年前的老款式了,不算时髦。我老人家不喜欢,送你做个人情。你那对翅膀尽管伸缩,对这衣服并无妨碍。”
福雷·西恩是识货之人,探出头后,已经从法袍上不停流动的异彩感觉到,这衣服是件法器,特别是袖口那两道金线的其中一道,明显蕴涵着与大祭司身上同源的冰雪魔力。
正好奇间,又听到周围弟兄一阵羡慕的赞叹声,看到兽人首领劳伦斯张开大嘴,简直就要将法袍连同自己一并吞下去。
这法袍似乎能够防雨。福雷·西恩从劳伦斯眼中,看到一团柔和的白光包围着自己,外边的雨点打在白光边缘,纷纷被反弹了出去,再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脸,果然没有半点雨滴。
魔帅安德烈看见福雷·西恩那昏头昏脑的样子,笑着说道:“傻小子,老托尼这次是真出了血本,这件衣服是魔法师梦寐以求的至宝,太低级的物理攻击和魔法都奈何不了它,纵使遇上佛拉伦尔这样的绝顶高手,都能替你挡他一招,让你多一分逃命的机会。
“你就祈祷别遇上劳伦斯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半桶水就行了,对于介乎三级与二十一级间的物理攻击,这件法袍向来不起作用的。袖口上那两道金线,一道可以撤销法袍上的光防护罩,以免在闹市中招人窥视。
“另一个嘛,咳咳!”安德烈咳嗽了一下,呼吸彷佛有些不顺畅。
安德烈顿了顿又说道:“是联络线,你可以随时发信号给老托尼,让他感知你的方位,好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