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我大感安慰,情不自禁,又看向凌飞耀。现在的他低眉垂眸,唇角紧抿,郁郁寡欢绘满了美好无瑕的脸。
唉,出了这么大的状况,他岂会不难过,可他偏还不忘要我放心。他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他又凭什么可以肯定,我就一定会没事?难道,内贼真的另有其人?还是他也不过是心存侥幸,安抚我只是不想我贸然自首?
这时,他如明月般的眼眸缓缓抬起,眼神也似月光般温和安宁,柔柔地笼在我身上,一抹浅淡苦笑在优美唇角边升起又落下。这世上有一种美好,让人看了会难过,他凌飞耀便是我现时的难过。
倏然,他眉心紧起,胸口一起伏,肃声道:“凌董,我现在有事想单独跟你说,到我办公室去吧。”
凌飞耀的突然开口,让凌利慕意外。他转头看看凌飞耀,若有所思地抿嘴颔首,又手指接下来将轮到打电话的同事,冷然道:“你等我回来再打。”说完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凌飞耀默默地跟着起身,尾随其后。
凌飞耀想跟他爸说什么呢?他特地发短信要我放心,应该不是去告发我。他要告发,早告发了,不必熬到这时候。那他还有什么话要单独对他爸说呢?他知道另有内贼不成?我疑惑,闷头坐着,心里焦急又混乱。
足足又过去十多分钟,凌飞扬忽有来电。
听着凌飞扬说话,知道是凌董打来的,我发动所有注意力,竖耳倾听着。
“啊!怎么会是这样!”不知凌利慕说了什么,凌飞扬大为震惊,发了感叹后,又连连叹息。
我心惊,立刻看向凌飞扬,只见他拉长的脸上爬满了郁闷。
第26章 祸事终临头(6)
“好,我知道了。这里,我来安排。”凌飞扬的声音吐露出低落和无奈的情绪。
凌飞扬电话收线后,手往头上一捂,闷了好一阵,才抬起头,郁脸沉声道:“各位,你们都可以回去了,今天辛苦大家了。专辑外泄的事已经有结果了,跟在座各位都无关。另外,网络上专辑歌曲已在传播,但演唱人的信息还没曝光,所以,你们还是不能透露飞耀的任何信息!”
凌飞扬话音刚落,会议室中此起彼伏响起一片喘气声,室内气氛活跃起来,大家开始交谈的交谈,走人的走人。可是我,悬了半天的心并没有就此放下。
结果已经出来了,大家都太平无事,连我也平安无忧,那这个罪人在哪里,又会是谁呢?难道,凌飞耀跟老爸说样碟是他丢的,他自己一人把整件事情都扛了吗?这样的猜想,让我心惊到快崩溃的地步。
我呆坐不动,两手支在桌上捂着脸,看着凌飞扬,想着怎样从他口中套问出结果来。
这时,凌飞扬站了起来,抬手挥挥:“没什么事,你们都先回去吧。”他的逐人指示一出,尚在会议室中滞留的同事都知趣地纷纷告退。
我只得也起身,但故意磨磨蹭蹭,还拉住Jason讲了两句来拖延时间。最后,会议室中人已基本走空,连预备最后出去的凌飞扬都开始出发时,我才混在最后几个同事中出门。出了会议室后,我也不是往下楼的电梯方向走,而是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
果然,没走几步,最后一个离开会议室的凌飞扬从后面叫住了我:“天乐,你怎么不回去?”
“哦,部长,我马上走的,回办公室拿样东西就走。”我急忙止步转身回头。只见,凌飞扬正向我迎面而来,我扫见四下已没人,赶紧扮一脸好奇样,悄声问,“公司好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人。部长,那到底是谁呀?”
凌飞扬一本正经地教训道:“这跟你无关,不要随便打听不需要你知道的事情!”
我扁扁嘴,装出一脸不屑:“好奇心害死猫,我知道的。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其实也知道。”
凌飞扬好奇问道:“你知道?”
我皱着眉头,故意愤愤道:“还不是欲擒故纵!唉,这工真不好打,软禁完了,还要受监视,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
慌话说着,激荡不安的心底泛起酸来。若与凌飞耀一人顶下了罪名相比,我倒宁可接受被监视。
凌飞扬望着我,神色渐显和缓:“别乱多心了,这事情不是你能想象到的。”旋即,他笑露无奈,语气变得压抑,“回去吧,没人会监视你的。今天小白脸又来了,是吗?”
我诚惶诚恐,复杂心事翻涌纠结,眼中立时闪起泪光,声音微颤:“嗯。部长,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不过,我真的不是因为他来了,才这样多心的。”
凌飞扬弯着酸涩苦笑:“没人在怪你,不用这么紧张。”他话正说着,脚下已起步向前而去,我急随其后。他摇摇头,轻叹:“唉,怎么你就这么怕我。”
凌飞扬个高腿长,没几步一走,凌飞耀的办公室已出现在我们正前方。
正当我要开口,想缠住凌飞扬继续旁敲侧击时,他倒又停步转身过来。若有所思的焦虑凝成迟疑在他的眉头皱着:“嗯……你最近,千万别去惹小耀。出了事,他心情不好,知道吗?”神色肃重的他,这声叮咛关切而认真。
直觉机不可失,我立刻抬手指着正前方,压低声音惊道:“啊,难道是——”话说一半,又赶紧用手捂上嘴。
第26章 祸事终临头(7)
凌飞扬一愣,面色尴尬地感叹道:“郑天乐,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猜不到的?”他眸光复杂,叹着气,大手往我肩上一拍,苦笑道,“我真拿你没办法!”
恰在此时,凌飞耀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而开门的人正是凌飞耀。
他郁郁神色使得原本白皙的脸分外显白,透白得几近盈出光来,美则美已,可显露出的脆弱叫人于心不忍。他握着门把,迎面望见我和凌飞扬,一怔,垂眸道:“哥,在等你。”
我心里很堵,有些喘不过气,强撑着道:“部长,谢谢你刚才的提醒,我都记下了,先走了。”话语间,鼻头酸意渐渐浓郁,我不得不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