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无声无息溢出眼眶,潺潺不休。
很久,才止住眼泪,我闷闷地在办公桌上趴过了整个中午,极其难得地没兴趣去吃饭。
独自的办公室,寂静无声,很适合思考。可是,思考越多,纠结越多,疑惑越多。对他的信任指数有跌停板趋势,对他的阴险认知指数却是涨停板趋势。
手机这事情,我虽没瞧出他有恶意,但也没看出他怀善心。只觉得他凌飞耀为了区区几张照片、一些说法,就折腾出如此精密复杂的花样,心思之诡,不可估量。再想他,近来对我的逗弄戏耍,花样层出不穷,不见重复。我直觉,凌飞耀玩弄心计已成他的习惯和常态,这是否意味着,他对我还有过更多的设计,而我却全然不曾发觉?
仔细思索以后,困扰我的再不仅仅是手机的恼人新发现,更多关于飞耀的旧疑问新困惑都在我脑中闹腾起来。
唱片泄露事件,现经过他的设计和炒作,已演变成为成功的宣传推广活动。即使实质性损失无法规避,我现也觉得此事有点蹊跷。
样碟丢了这么久,泄露事件却不早不晚,恰恰在我说想离开香港的第二天发生。而且,跟他七一出道的时间也很配合,只提前两周,一周观察反应,一周炒作推广。
再者,他只有刚刚事发那两天,情绪似乎显得低落。之后,他又气定神闲,泰然自若,更反劝我不必慌虑,表现出来的心理素质强悍得不像凡人。
样碟是真的丢了吗?会不会是凌飞耀“监守自盗”?
这专辑泄露事件会不会和个人信息泄露一样,也出自他凌飞耀的策划?
样碟丢失和信息泄露会不会都属连环局中,他早就预先设计好的一环?
还有那六百万港币的责任赔偿款,真的确有其事吗?
六百万港币,这不是一般常人所能承担得起的数字,就算是部门主管,理该也是好多年的薪水。一条管理不善的理由,不至于让人承担下全部责任吧。
凌飞耀说他和公司签的合约特殊,特殊这一点,我信,但按常理来说,应该特殊在——偏袒他,照顾他,予他便和利才是,不可能对他的要求如此严苛。凌董应该也不会让儿子签这么吃亏的合同下来。总之,我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凌飞耀善度人心,驭人有术,心计谋略强大得有点匪夷所思。这样难得的人才,为什么不做份长久的事业,非要当一个毫无个人隐私和自由可言的偶像艺人?
这些疑惑虽让我困扰,让我感觉糟糕,但都还能忍受。因为,不管他对我,曾经有过多少阴谋,多少算计,我只知道,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害到我。
那我又能跟他计较什么呢?喜欢他,已经让我失去和他计较的资格。
我心里异常紧张,异常在意,异常恐慌着的只有一个问题——飞耀他喜欢我是真的吗?会不会还掺杂其他的成分?比如,为凌飞扬报复我?
想了又想,我想他对我的心,我不应该随便怀疑。毕竟,生活不是演电影,像他这么自怜自爱的孔雀男,应该是舍不得搭上他自己,陪我玩感情游戏的。
只是,他喜欢我,也有我喜欢他那么多吗?而我如此平凡,又到底是哪点让他这样的*倾心?
之前,浸泡在他的甜言蜜语里,整天稀里糊涂乐颠颠的,这些问题一个都不曾想到过。
我纠结烦恼着,只是过了上班时间,不得不勉强提起精神继续工作。
接电影这件事上,我认真想了下,自觉没必要草木皆兵,应该相信凌飞耀的建议和安排。
我给凌飞扬打了电话,他对我应承下电影的工作颇有点意外,虽然话语中没有流露,但语气听得出来。今天电话里,凌飞扬半句废话没有,问答十分正经。
他告诉我那工作的空缺还在,现在我接了,他会让人在最近几天安排跟我签约,仅此而已,没有多扯一句题外话。
第13章 霸王难容逆(1)
下班以后,我还是随飞耀一起回了他家。
榔头拍拖去了,所以是飞耀开车。路上,看他一脸欢喜,我心安了不少。怕扫他的兴,也怕打草惊蛇,想和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说。
到他家后,我故意磨磨蹭蹭比他晚下车,又故意把手机落在座位边。进屋以后,我特地留了心眼,记下飞耀把车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的小细节。
进客厅,还没坐,我笑得很甜,跟飞耀说想喝水,要去一下厨房。结果这家伙要献殷勤,说他去给我倒水来。
唉,我喜欢你讨好我,但是,这会儿,我防的就是你事事献殷勤。等他往厨房方向去后,我朗声道:“我手机忘在车上了,我到车上拿手机去了!”
飞耀转回头,撇嘴笑笑:“车库热,我帮你去拿手机,水你自己去倒吧!”
他回我话时,我老早已走到玄关处,抓起车钥匙对他晃晃,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吧!”马上连蹦带跑直奔车库而去。
到车库后,我在车上拿了一个手机,又放了一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