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毋将军的意思是,贾某信口雌黄?!”
早就料到巨毋霸不会认账,贾复将长朔又向前点了点,厉声询问。“先前指控贾某杀了他们队正的兵丁还在场,你何不当众问个明白?!”
“冤枉,我等冤枉,请将军明察!”
“放屁!你小子找死!”
“将军,这小子胡说八道,污蔑我们!”
“他污蔑我们就是污蔑将军您,您可千万不能放过他!”
……
先前那些被巨毋霸授意出来指控贾复的官兵,顿时都慌了神。一个个气急败坏,对曾经犯下的罪行矢口否认。更有人唯恐被巨毋霸抛弃,干脆拎着刀冲向贾复,试图直接挑起争端,令双方都骑虎难下。
“大胆!”巨毋霸何等聪明,早就料到有人会铤而走险。抄起熟铜棍,朝着冲向贾复的兵丁迎头便砸,“喀嚓”,将此人连同胯下的坐骑,一并砸翻在地,当场气绝。
“绣衣御史面前,岂容尔等嚣张!”
举起血淋淋的熟铜大棍,他护在了贾复身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都给我丢了兵器,下马受缚。尔等是不是曾经杀良冒功,御史自然能断个明白!”
“绣衣御史面前,岂容尔等嚣张!”巨毋霸的亲兵,也呼啦啦围拢上来一大群,刀枪并举,对着妄图挑起事端的兵丁们,大声怒叱。
“将军,我们冤枉!”几个兵丁被同伴的惨死,吓得魂不守舍。哭喊着跳下坐骑,丢了武器,长跪不起。
“某家御下不严,让贾均输见笑了!”
巨毋霸狠狠朝着这些人瞪了一眼,放下血淋淋的熟铜棍子,转身向贾复施礼,“敢问当时,除了贾均输和你麾下的民壮之外,在场还有谁,可否能出来做个证人!”
“还有……”贾复稍作迟疑,迅速将目光转向了城头,“除了贾某和贾某的朋友之外,还有李御史,他碰巧也从旁边路过,差一点儿成了你手下爪牙的猎杀目标!”
“这……”巨毋霸的目光迅速从刘秀和马三娘二人身上掠过,然后又快速看向城头。
贾复不肯让曾经跟他同生共死的那一对男女作证,却直接将绣衣御史李通拖了进来,这种举动,非常出乎他的预料。但是,既然贾复敢这样做,肯定不怕李通不出头。想到这儿,巨毋霸再也不敢继续纠缠,叹了口气,大声宣告,“既然是李御史也在场,某家就不用再问了。来人,给我把这几个杀良冒功的败类砍了,以正军纪!”
“大人,不能,你——啊!”几名跪在地上兵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巨毋霸抛弃,赶紧挣扎着跳起来抗议。
然而,哪里还来得及。巨毋霸的亲兵们早有准备,立刻乱刀齐下。眨眼间,就将他们全都乱刃分尸!
“啊——”
饶是贾复见惯了鲜血,也被巨毋霸的果决和残忍吓了一大跳。愣了愣,脸色迅速变黑,“巨毋将军,好一个断尾求生。贾某佩服,佩服!”
“贾均输言重了,军法不能因人而设,某家这也是出于无奈!”
巨毋霸假惺惺地揉了下眼睛,高声回应。“况且杀了他们,岂不正合了贾均输的意?
光天化日之下,你总不能信口开河,说他们都是受了某家的指使吧!那样的话,某家虽然人微言轻,在御史面前,也要跟贾均输讨还清白!”
“你,你……”贾复毕竟年少,又是刚出太学未久,还没来得及见识到官场中太多的无耻。被气得脸色铁青,身体微微颤抖。
“你还想怎么样?”
巨毋霸瞬间变了脸色,俯身抄起熟铜大棍,“难道非要某家在数千弟兄面前,向你下跪谢罪不成?士可杀不可辱,若是你执意纠缠不放,某家即便冒着被御史怪罪,也要与你拼个两败俱伤。”
“你,你这无耻之徒,早晚天打雷劈!”贾复即便再愤怒,也拿巨毋霸无可奈何。大声骂了一句,掉头便走。
“君文太正直了!”刘秀在不远处,看得连连摇头。
“李通故意的,明知道巨毋霸奸诈,却故意让君文去面对他,好教君文尽快对朝廷死心!”马三娘叹了口气,幽幽地回应。
与当年的邓奉、朱祐、严光完全不一样,李通即便跟刘秀再志趣相投,也永远做不到肝胆相照。这跟此人的阅历,经验和处事方式有关,更息息相关的,则是此人和刘秀相交时,双方的年龄。
有些情义,只会发生于少年时代,同学之间。过去就过去了,再也无法找到同样的替代,就像人的双脚永远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
正感慨间,忽然发现巨毋霸的耳朵动了动,紧握着熟铜棍手指,迅速变了颜色。
“小心!”
刘秀大惊,连忙重新抽刀在手,同时高声向贾复示警。还没等贾复在马背上转头,不远处,忽然又传来了一串鬼哭狼嚎,“大哥,大哥,你在哪啊?有人欺负我,你赶快给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