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心思不过刹那便闪过了,然而,刘病已并未掩饰自己的神色,兮君怔怔地看着少年,半晌才道:“小哥哥不喜这般?”
刘病已点头。
两人再次沉默下来。
半晌,兮君才道:“方才,我乃实言……”
刘病已脸色骤变,刚要作——他也不是真的有多么好的耐性!毕竟,他的确是被宠溺着长大的——就听小女孩很认真地道:“我信君,县官却未必。”
刘病已陡然一惊。
——兮君总是不会害他的,可是,刘弗陵呢?
“县官居然……”刘病已觉得不可思议了。
——那是一国之君啊!
兮君没有再说话。
——刘弗陵的确聪明……但是……
——有时候,那位少帝也的确让人觉得……他不是那些有天子气度……
刘病已闷闷地道:“县官徙未央宫之后,我一定足不出户!”
兮君不由失笑,随即道:“总之……小心再三……我担忧……”
“何事?”刘病已追问兮君未说完的话。
兮君抿唇,半晌才道:“光禄勋迁右将军……上必会多虑……于君,绝非幸事!”
——张贺与张安世的关系太过亲密了,那位少帝会没有考虑?
兮君轻笑:“掖庭令在,县官方会有所顾虑。”
——张贺才是刘病已能安全待在掖庭的关键!
——张贺的背景……太容易查到了!
兮君很清楚,刘弗陵又如何不知道?
听到这句话,刘病已倒是惊讶了:“光禄勋迁官与掖庭令何干?”
——张安世一向与霍光亲近,甚至比张贺更容易进霍家,他迁右将军,难道还受惠于掖庭令不成?
兮君无力地瞪了他一眼,半晌才道:“不是究竟何干?而是,县官以为如何!”
——怎么到现在,他还没明白啊!
刘病已瞪大了眼睛:“任人唯贤,然举贤亦不避亲,难道县官每次除吏,都如此思索?”
——不管其它,先看那人的关系?
刘病已真的惊竦了。
兮君同样无可奈何:“县官……以为大将军并非为之虑。”
——在刘弗陵看来,霍光绝对不是为他考虑的,因此,对霍光的很多安排,他都会联想很多,而不会只考虑那个人如何。
刘病已摇了摇头,不想再说了。
少年觉得,今天在椒房殿的叙话真的是太不愉快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实在是找不到更合适的话题了,于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先离开了。
兮君有些担忧,没有立刻同意,皱了皱眉:“小哥哥往常……”
话没有说完,兮君就现刘病已脸色骤变,虽然不明白缘由,但是,兮君还是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