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始于冠,本于昏,重于丧祭,尊于朝聘,和于乡射,此礼之大体也。
——夙兴,妇沐浴以俟见。质明,赞见妇于舅姑,妇执笲、枣、栗、段修以见,赞醴妇,妇祭脯醢,祭醴,成妇礼也。舅姑入室,妇以特豚馈,明妇顺也。厥明,舅姑共飨妇以一献之礼,奠酬,舅姑先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以着代也。
——成妇礼,明妇顺,又申之以着代,所以重责妇顺焉也。妇顺者,顺于舅姑,和于室人,而后当于夫,以成丝麻布帛之事,以审守委积盖藏。是故妇顺备而后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故圣王重之。
……
说白了,娶妇是为了什么?
——更好地孝顺男子的父母!
不过刘病已的父母都不在世,因此,并没有见舅姑的礼,而是三月之后,新妇奠菜于庙。
——舅姑既没,则妇入三月,乃奠菜。
——为什么是三月?
——妇入三月,然后祭行。
这些,许平君也被教过了,因此,她并没有像很多新妇一样,不敢熟睡,生怕晏起,惹舅姑不悦。
嫁到刘家的第一夜,许平君睡得很香,当然,也许只是因为她已经太累……
刘病已却习惯性地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醒了。
不过,他并没有惊动自己的妻子,而是轻手轻脚地穿了衣裳,之后在席前站了一会儿,便放轻了脚步,走出内室。
内户外,许家媵送的两个婢女与许平君的的保姆靠在内户旁的墙上,睡得正香。
刘病已微哂,也没有惊动她们,动作轻巧地从两人身旁经过,直接出了寝房。
院中也没有人,昨日宴饮的痕迹还在,一阵寒风吹过,看着格外萧索。
刘病已并不真的是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因此,他也没有呼奴使婢,而是自己向东院走去,从井中汲了水,打算自己随意梳洗一下。
移开井口上覆着茅草的盖子,刘病已熟练地汲了一桶水上来。
汲水的动静让住在东院的几个奴婢都醒了过来,一看天色,几人便知道自己起迟,也不敢再多耽搁,不过披了衣裳便匆匆打开门,看到自家主人在井边用冷水洗脸,几人都是大惊失色。
负责庖厨的那对夫妇愣了半天,那位妇人才醒过神,冲到刘病已身边,一迭声地告罪,又道:“厨下有热水……”
“无妨!”刘病已摆手示意无事,“我就是要冷水。”
同时就用自己沾湿的手往脸上轻扑。
几个奴婢都吓得脸色惨白,幸好刘病已紧接着便吩咐:“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奴婢们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是反应过来了,刚要应诺,就听刘病已又吩咐:“亦为女君备。”
这一次,众人一怔之后,都很快地反应过来,已婚的奴婢露出善意的笑容,一派了然,未婚的奴婢都尴尬得红了脸。
刘病已原本并没有多想,但是,看到那几个奴婢一脸“我明白”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就红了脸。
若是家里有几个自小侍奉刘病已的奴婢,这会儿,恐怕是要对着主人打趣起来了。
东院就在正院旁边,这一番动静,许平君在内室,并没有被惊动,但是,许家的媵从却是被惊醒,三人都是一惊,再一探查,现新主人已经不在内室了,三人连忙将仍然熟睡的女主人唤醒。
——哪有夫君已起,为人妻者仍然高枕无忧地睡着的呢?
想到母亲与保姆之前的教诲,许平君顾不得其它,连忙就要起身,然而,刚推开锦被,就听到婢女惊呼一声。
许平君一怔,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们一眼,却现两个婢女都捂着脸、背过身去。许平君下意识地低头,顿时羞红了脸,同样惊呼一声:“啊!”
——她的身上真的不着寸缕……
惊呼的同时,许平君还不忘将锦被拉到自己的脖子处,若是可以,她恨不能直接把自己整个儿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