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有些腼腆慢热,许幻竹这里,他也前后来了好几回了,这次来,还是十分拘谨。
他慢吞吞地走到许幻竹跟前,红着脸开口道:“许仙长,宗主说您这次收了新徒弟,按道理今年是要去青云天宗给新弟子们上课的。他知道您没什么经验,给您选了一门符术课,说是这个简单些,让您先准备起来。”
什么?让她去青云天宗给那群新弟子上课?
“可以拒绝吗?”许幻竹后退半步,满脸抗拒。
“宗主说,若是不完成教学任务,您今年在山鹤门的酬金只能领一半。”
许幻竹闻言眼珠子一转,那还有带时霁的费用呢,加起来也够用了。
“宗主说,要是不上课,带徒弟的奖金也没有。”榆林补充道。
许幻竹闻言拿铲子猛地一下铲了一把杂草,咬牙切齿,“很好,很好。”
“许仙长,我还有其他人要通知,就把东西先放这了。”
许幻竹摆摆手,她此时没什么心情再招呼他。
只能在心中无声哀叹:储殷这个人啊,不愧是青云天宗的宗主,面上和颜悦色,温柔可亲,实际上心里九曲十八弯,对手下每个人的脾性都摸得一清二楚。三言两语地就能将人拿捏住。
简直是奸诈狡猾。
榆林把书和符纸放在一边,还十分贴心地拿了个石块压在符纸上,这才离开了山鹤门。
风一吹,那一叠明黄的符纸哗啦啦地被翻开,反射着太阳光,晃得许幻竹眼睛疼。
在每一个能给许幻竹添堵的时刻,裴照雪从不缺席。
“许幻竹,你改行贩符了?早知道自己过得这么潦倒,是不是后悔没有听我的?不过没关系,我呢,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呵呵,谢谢你啊。”
“你徒弟呢?”
“后院练剑。”
“不是吧,这么刻苦?我跟你说,你知道他这种行为在我们那叫什么吗?‘内卷’!这可是要受人唾弃的。”
裴照雪的世界很奇怪,奋斗有罪,摆烂万岁。
听起来还挺让人向往的,也难怪她那么想回去。
不过过几日就要开课了,这符术一道,还是从前刚来青云天宗的时候学的,如今早已忘得差不多了。
许幻竹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榆林送的符箓书,翻开了第一页。
耳边又响起裴照雪的声音:“我没看错吧,你在看书?你是不是疯了?”
大惊小怪,山里关久了,没见过世面,说的就是裴照雪。
许幻竹不想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