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里非常远,如果安题可以带你去那里,你才是真正自由吧。”安第意味深长地笑着。
东海岛国?金呈霓咬着唇,心底漫过如水一般的温柔。
安第低下头,轻抚襁褓上精细别致的绣图,含笑说道:“手工这般精巧,你有空也教教我怎么绣这些东西吧。”
“好啊!”
她微笑点头,拿起一旁的纨扇替安第驱散雨后的闷热。
第6章(2)
“对了,阿霓,我派人到骊州查探你父亲的下落,有些消息了。”
安第放下了手中的襁褓,正色地对她说。
金呈霓微惊,急切地问道:“他们都还安好吗?”
安第摇摇头。
“听说你父亲在三年前就被皇上削掉官职,带着妻女离开骊州了。”
金呈霓心一沉。“知道他们离开骊州后去了哪里吗?”
“听说他们去了摩州落脚。”安第似有些难言之隐,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你听了可别太伤心,听说你爹娘因为贫困交加,陆续病死了,而你的两个妹妹则是下落不明。”
“我爹娘死了?”
痛楚如针一般重重扎在她的心口,她的脸色顿时惨白。
安第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轻声安慰。
“打探回来的消息虽是如此,但也不一定是真的,或许有错。”
金呈霓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般,手中的纨扇颓然滑落在地,她木无表情,静静地落着泪。
安第拾起纨扇,从一旁拈起绢帕递给她拭泪。
“阿霓,我记得你曾说当年陷害你一家的人姓潘,那人叫潘年甫对吗?”
金呈霓木然地点点头。
“潘年甫原是正三品中书令大臣,但是在你爹被削官以后,他也被贬到惠州当个从六品的下州司马了。”安第有些疑惑。“一个人要陷害一个人,必定有其前因后果,不然不会为了陷害一个人而赔上自己的前途。”
金呈霓静静地听着,神情若有所思。
安第徐徐说道:“从打听来的消息里才知道,你爹曾经审过一件案子,这件案子的主谋就是潘年甫的独生子,不管潘年甫如何贿赂你爹,你爹就是不肯买帐,后来他的儿子受不了牢狱之苦而病死在牢里,于是潘年甫便陷害了你一家,让你也尝到了被囚禁的苦楚。”
金呈霓眼神恍惚,神色萧索哀戚。
你爹是正直的好官,可惜就是太正直了,为人总是圆滑一些的好。
她想起梁公公的话,不禁悲凉地一叹。
“我爹做的是正确的事,但也为了他的正直付出了可悲的代价,我虽然因此吃了苦,但我一点都不怪他,潘年甫的儿子是罪有应得。”
安第冷冷一笑。“潘年甫对皇上的性情简直了若指掌,才知道利用皇上对皇后的依恋来陷害你。”
“看不出皇上是如此多情的人。”她冷漠地说。
“据说明显皇后不但艳丽非常,而且端庄贤慧,温良恭俭,在后宫里很得人心,皇上也很以得到这个皇后为荣,常常大摆宫宴,把皇后当宝物一般的炫耀。当皇后还在时,皇上都还算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可是当皇后一病逝,他整个人就变了个样子了。”
安第轻轻唏嘘,有些感叹。
金呈霓静默着没有接口。
永始帝带给她的除了痛苦就是折磨,除了悲伤就是绝望,他对明显皇后的宠爱根本无法激起她的半点同情心,对他的感觉就只有憎厌而已。
外头有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听见婢女丁香低喊道:“公主,梁公公来了。”
金呈霓怔了怔,不安地看了安第一眼。
“请他进来。”
安第坐起身子,以眼神示意她不要慌乱。
梁公公微弯着腰走进来,头发衣衫都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