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冯君将杠铃放下,缓缓站起身来,愁眉苦脸地发话,“我说,又不是我抢了你的包……你至于这么耿耿于怀吗?”
女孩儿直勾勾地盯着他,一本正经地发话,“你昨天笑话我穷。”
“没有,”冯君摇摇头……被女人记恨上,尤其是小心眼的女人,真的是很要命。
他很坚决地否认,“我连两千多的包包都买不起,哪里有资格笑话你?”
女孩儿再次咄咄逼人地发问,“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做证人?”
冯君很无奈地一摊手,“我都说了,美女……我很忙的,要生存,要工作啊。”
“你说谎,”女孩儿盯着他的眼睛,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你敢说你不认识刘树明?”
她的眼中,流露出一丝隐约的得意,像是老师抓住了作弊的学生。
其实,找到这个家伙,她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通过调取天网记录,她辨识出了此人,然后又顺藤摸瓜找到了鸿捷会所。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说了,她终于想起,前天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会所。
而接待自己一行人的小弟,就是这个出手的家伙。
然后她的记忆彻底苏醒,就想起那个堵截自己的家伙,好像也是鸿捷会所的人,虽然那厮蒙着面,大致的体型是不会错的。
堵截自己的,和解救自己的,居然是同事,这件事……应该不那么简单吧?
冯君怔了一怔,知道掩饰不过去了,很痛快地点点头,“我认识。”
“他今天似乎没来,”女孩儿斜睥着他,“他知道我会找过来?”
您这智商……似乎有点欠费,冯君无奈地一翻眼皮,“他头破了,当然不能来。”
女孩儿愣了一下,才又出声,“好吧,咱们先不说他……他蒙面抢劫,是想替你制造英雄救美的机会吗?”
您这脑洞……也该进补一下了,冯君越发地无奈了,“你没那么漂亮吧……好吧,他那天抢了我的接待业务,你还指望他会帮我忙?他是会所的教练,我只是服务员啊。”
一个女警察有点看不下去了,厉声发问,“你既然也认出他是刘树明了,为什么不告诉受害人,而且还拒绝作证……你知道什么叫包庇罪吗?”
冯君犹豫一下,一摊双手,很光棍地回答,“我们是同事,总要考虑公司形象,虽然公司对我也不怎么样,可老总还算讲理,对我……比较赏识。”
顿了一顿,他又问一句,“再说了,刘树明的犯罪行为,只能算未遂吧?”
女警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才待发话,只听得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呦,穿着警服来我们会所,这是……打算搞个警民共建的健身场所吗?”
围观的会所员工和客户闪开一条缝,一名美艳的高挑妇人走了过来。
来的正是会所的总经理张卫红。
女警也知道红姐的大名,她略带一点无奈地回答,“红姐,我们是在办案。”
“警察办案,我们当然支持,”红姐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然而,那是公式化的笑容,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笑容,“但是……是不是穿便衣会更好一点?”
这个要求看起来过分,却很符合时下的市场认知,鸿捷会所号称文化公司,但本质上还是服务行业,搞服务业的,最烦警察上门了。
别说KTV、影院、宾馆这些娱乐场所,就连饭店、古玩店,也见不得警察穿着制服上门——谁知道传出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女警眉头一扬,似乎是有点不耐烦,但是最终还是耐心地解释,“红姐,这个案子涉及报复伤人,走正规程序……对我们好,对会所也好。”
她的话里,明显有未尽之意。
“我知道,”红姐点点头,然后一扬下巴,淡淡地发话,“把那个混蛋带过来。”
两名精壮的汉子架着刘树明,出现在大家面前,刘教练的头被剃成了阴阳头,缠了厚厚的一圈绷带,整个人也无精打采,仿佛是打了败仗的士兵一般。
“人我已经控制住了,”红姐面无表情地发话,“我们会所对打击社会丑恶现象,绝不手软,但是不属于我们的责任,我们也不会承担。”
“这就好,”另一名男警察点点头,与他的同事相比,他的态度要和蔼很多,“非常感谢你们的配合……那我们现在带人走了。”
红姐迟疑一下,还是出声发话,“现在这里了解一下情况好吗?大家先搞清楚,我们公司在这件事里的责任……会所里的事还是比较多。”
也就是大名鼎鼎的鸿捷老总,敢跟警察这么说话,换个人还真不敢这么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