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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草草见了一面后，云袭月忙于军中事务，便安排副将替他们安排住宿。

接下来的半旬，北蛮军队发动猛烈的攻势，云袭月一直在军帐中调兵遣将布防反攻，忙得连睡觉大多都是席地而卧。

新年到来之际，连日辛苦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先遣军大败一支两千人的蛮夷军队，火烧了十处粮仓，蛮夷军队被迫后退百余里，停止了这次攻伐。

北境军也因此能好好休息一阵，从容地过好新年。

但云袭月却根本不敢懈怠，她整日都在研究北境地图，将敌方可能要突袭的地点都摸查了一遍，随后制定了一套完整的攻防计划。

秦执礼这些日子一直守在她身边，亲眼看到她为了这场大战劳心劳力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

他原本以为只要熟读兵书就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只有亲上战场之后，他才明白纸上谈兵的浅薄，真正的战场上四处都是未知的变数，每一项决策都关乎万千将士的生死。

他想起在侯府时对云袭月说的那些话，只恨不得能回到过去给自己几个巴掌。

不懂战场的人是他，不尊重将士的人是他，学了点皮毛就招摇过市的人也是他！

愧疚如洪水排山倒海般袭来，他想找机会道歉，却又不敢擅自打扰，只能站在角落里看着那一盏青灯明了又灭。

除夕之夜，云袭月终于能休息一下了。

她睡到午时方起，副将送来一碗热汤，她喝完之后精神好了很多，便想着去看看将士操练的情况。

一拉开营帐大门，秦执礼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眼前。

他看见她突然出现，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说起话来有些磕绊。

“慑……袭月，你今日有空吗？”

云袭月第一次听到秦执礼这样称呼自己的名字，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有事吗？”

秦执礼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今天是除夕，你不要太过劳累，如果晚间无事的话，能抽出一点时间和我聊聊吗？”

陪着云袭月嫁进侯府的副将听见这话扬起了眉，没等云袭月开口就先拒绝了。

“云帅忙于军务，没有时间与你私会，督军还是请回吧。”

秦执礼的眼中满是黯然，却不太甘心又问了一句。

“那过两日……”

“过两日也没空。”

听到这个回答，秦执礼垂下头，只觉得嘴中一片苦涩。

副将却不管他在想什么，一把推开他，带着云袭月往练兵场而去。

今日雪停风止，天气好了很多，云袭月看着天边隐隐的日光，脸上露出一丝笑。

副将看见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小姐，我看这秦世子根本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犹如鸡肋一般毫无用处是个摆设，放在那儿还教人心烦，你为什么不向皇上请旨换一个督军呢？”

云袭月活动了一下身体，按了按手腕。

“这场仗不能往后拖延，开春之前必须了结，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懂，才方便我们行军布阵。”

副将一下就明白了云袭月的意思，很是赞成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换了一个话题。

“不过小姐，我看他最近的样子像是想找你求和，你可千万不能答应啊。东陵侯府那个鬼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去了。”

云袭月听见这句抱怨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伸手拂去副将身上的灰，语气淡淡的。

“我也不大喜欢那个地方，还是塞北好，有草原有骏马，有美酒有雄鹰，我们就在这儿自由自在的，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