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转,目光扫过苏媛腰间的磁吸炸弹,“不过,话说回来,你为什么留了一发磁吸炸弹?”
苏媛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没料到威龙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她看着威龙的眼神变得犀利,像是在探究什么,又像是想从威龙那里得到某种答案。
“你看得出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威龙淡淡地笑了笑,“我记得你明明没有炸弹了,但是现在你的战术胸挂里面还有点鼓鼓的,难道只是为了摧毁哈夫克的装甲车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不仅仅是为了摧毁敌人,更多的是……‘有备无患’吧。”
苏媛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手中的磁吸炸弹上,她还是忍不住把那东西从胸挂里拿出来了。
她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复杂,但很快她抬起头,直视威龙的眼睛,轻声反问:
“你呢,威龙哥,为什么你也要留一发磁吸炸弹?”
威龙闻言,眼神中掠过一丝暗淡,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带着一种深沉的冷意,“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习惯。你知道的,他曾是老山轮战的侦察兵,在那个无尽的战场上,生死早已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宿命。我父亲曾说过——‘留一颗光荣弹,在即将被俘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自己的信仰,炸死自己。’”
他轻轻地摸了摸身旁的那颗光荣弹,眼神深沉,“这不仅仅是战士的责任,更是对自己最后一份尊严的扞卫。”
苏媛听完,沉默了好久。她的眼神变得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这时,周围的战场依旧没有停歇的迹象,哈夫克的第二波进攻逐渐临近,空气中弥漫着即将爆发的紧张感。
她知道,威龙并非为了显摆那颗光荣弹,而是在传达一种战士间特殊的信念。
“你不怕吗?”她忽然问道。
威龙轻轻摇头,“怕?怕什么?子弹不长眼睛,炮弹更不可能长个眼睛,我们每个人都可能死在战场上,但能活到最后的,一定是那些心里不惧死亡的人。生死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的战士,是为了活下去,而不仅仅是为了死。”
“你说得对。”苏媛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明白了。无论生死,至少我们都应该拼尽全力。”
威龙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再次露出一抹微笑,“好,接下来的战斗,咱们一起走下去。”
士官长站在战壕中,周围积雪被血染成了暗红色。
他的双手仍然紧握着那把有些磨损的hK416步枪,眼神冷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身边那些破碎的GtI军装残片。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战场的残酷无情地展现着它的面目。
威龙站在远处的另一侧,他静静地观察着这个GtI士官长,心里却在思索着骇爪给他的情报。
弗雷德海姆·温特,这个年轻的德国士官,优秀的GtI特战干员,年仅23岁,却已经凭借出色的指挥才能和卓越的战斗技巧,在战场上积累了丰厚的战功。
即便是那些和他并肩作战、比他年长很多的特战干员,也对他充满了敬畏和钦佩。
而他的沉默与冷漠,似乎是战争长期磨砺下的一种保护机制,让他保持着某种心理的距离,不轻易与任何人接触。
“他看起来像个死人。”威龙低声对旁边的苏媛说道,语气中有些复杂。
苏媛没有回答,她也在观察着温特。
这个德国士官长的外貌和气质……的确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那种冷漠,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决斗后,留下的仅仅是空洞的眼神和铁石般的心灵。
苏媛知道,那种感觉自己也曾经有过——经历过无数场生死一线的战斗,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落与牺牲,最终只剩下机械的生存本能与对死亡的麻木。
温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立即投身到指挥和战斗中。
他只是默默地走过战壕,站在已经被爆炸波及的装甲车残骸旁边,仿佛对这片废墟有着某种特殊的情感连接。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而又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