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冷眼相视,“大清早嚎什么春呀!”
袭夏靠着虺身半弯着腰,不服气冷讥道:“也不记得昨晚是谁,像只焉了的茄子在我腿上躺了一晚。我腿麻了,好歹来扶我一把啦。”
老祖宗不耐烦走向她,忽然将她横抱起来。袭夏惊得一颤,眨眼就赞不绝口,“看不出你个子小,力气倒跟牛似的嘛!”
老祖宗也不知自己怎么的,就是无法控制住脸上的灼热感。他不敢去看袭夏,更不希望袭夏看到如此窘态的他。他甩过头将侧脸丢给了袭夏,“我也抱了你,昨晚的拥……拥抱,扯平了。”
袭夏倒没有太多顾虑,在她眼中老祖宗就是老祖宗,只是一个八岁小童。她完全想象不到,昨晚她抱着的是各族退避三舍的魍魉王——江幻,更无法料到现在抱着她的其实是个活了万年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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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风急天高猿啸哀(一) 。。。
怀抱中的袭夏一个响指,沙虺盘着的身体舒然散开。瞅着沙虺,袭夏满意道:“坐上去。”
迟疑了一瞬,老祖宗还是照她所说飞身跃上虺背。
袭夏端坐于前,老祖宗居后。她突然一把抓起老祖宗的手搂上了自己腰身,一股灼流猛然窜遍老祖宗全身,幸好这次是他面对的是袭夏的后脑勺,老祖宗不情愿的想要抽回手,袭夏拉紧了道:“我说你从昨晚就傲娇个什么劲啊!不就是叫你抱着我嘛,难道你想等会摔死啊。”
好一会才听到老祖宗扭捏了声音,“男……男女授受不亲。”
“哈哈哈……”袭夏突然大笑。
老祖宗涨红了脸,无言盯着她狂妄无比的后脑勺。
收敛了笑声,袭夏道:“这授受不亲是对男人和女人而言,你顶多只能算是男童。咱俩要是走大街上去,别人也只会以为我是你婶。”
这个话题老祖宗不想在继续下去,他知道如果再在这个话题上喋喋不休,他或许会铩羽而归。白了眼袭夏的后脑勺,他冷嘲道:“那好,夏大婶让我见识见识你骑虺的绝技吧!”
耍嘴皮上袭夏也不甘屈服,于是顺水推舟道:“没问题,小侄儿指路吧!”
强烈的挫败感从心头席卷了全身,老祖宗皮笑肉不笑道:“再乱叫,就别想得到返生香了。”
知道返生香是袭夏的软肋,老祖宗便是以此要挟,这招也是百试百灵。
袭夏严峻的声音,忽然从前头飘来,“老祖宗,烦请您指指路。”
这回轮到前头的袭夏恨的牙痒痒,后面的老祖宗倒是不亦乐乎。
“好说,好说。”手指着前方墙壁般屹立的方块形石山,老祖宗窃笑着,“前方石山左拐就进入杻阳山了。”
与巨玉谷的美玉擦肩而过,袭夏可没舍得忘记在杻阳山捞些好处。从进山开始,她一双贼眼就没舍得放弃任何一个角落。
沙虺驮着他们越往山中去,山里薄如墙壁却高于墙壁般的石岩就屹立的越多,鳞次栉比,长宽不一。
土黄色的石岩壁身光滑无比难以攀爬,倒是岩壁顶上的石头被风化的千奇百怪,似兽似禽。一双双石头雕琢的眼睛,好像活了般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岩脚下的外来者。
袭夏打了个冷颤,惊起一身鸡皮疙瘩,“我说这里怎么这么奇怪,阴森森地,骇死我了。”
老祖宗凑近袭夏耳边,随着声音呼出的热气同时传入她耳中,“注意到石岩顶上那些稀奇古怪的石像没有。”
袭夏正想在瞧个清楚,忽被老祖宗急声喊下,“别去看,注意到了就好。”
虽不明事因,但从老祖宗严谨的语气中袭夏能听出事态的不妙。她低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看?”
老祖宗催促道:“那不是一般的石像,别与他们对视,别动这里的任何东西,惊动了他们你就会成为那顶上的众多石像中的一尊。现在,赶紧驱虺快速离开。”
老祖宗叙叙告诫间,就听到袭夏的欢呼,“是金子,真的是金子。”顺着她惊艳的目光看去,石岩脚下的壁缝里闪烁着金光璀璨的一条金缝。
袭夏还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就听到石岩顶上流下“噼噼啪啪”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裂开的声音,同声音一同坠落的还有碎散的沙石。
石岩脚下,老祖宗、袭夏挑眼仰望,岩顶上一尊似马的巨型石像,全身正在渐渐开裂。如破壳而出的雏鸟,表面的岩石裂成一块块碎片。在石块顶部碎裂了大半,露出里面色的鬃毛的当口,老祖宗急唤,“不好,快跑。”
没看清里面是何物,但看石头的形状,袭夏心知又是一个庞然大物,即刻二话不说,驱虺就逃。
随着身后一身清脆嘹亮的鸣叫,袭夏纳闷着回头望了一望,就瞧见不远的凌空追来一匹白头赤尾虎色纹身的飞马。
沙虺急速扭动着身躯,劲风在耳畔呼啸,袭夏侧脸朝老祖宗喊道:“这东西的叫声怎么跟人一样啊?你不是说不看它们,不拿这里的东西就没事吗?这回怎么跑出个四不像来啦。”
老祖宗提声回道:“多半是你大呼小叫给惊动了它。这叫鹿蜀,它的声音听多了能使人产生幻觉从而麻痹最后被石化。赶紧找东西把耳朵塞上,它这样穷追不舍,估计我们还没过杻阳山就会变成石头。
“怎么闯祸的又是我!”袭夏哭丧着脸,手忙脚乱扯下脖子上先前用来挡风沙的布块,又从布块上撕下刚好够塞耳朵的四条小布,剩下的则顺手给扔了。
老祖宗接过袭夏递来的两条小布,边捏着塞入耳中,边靠近了袭夏耳畔道:“放心,本尊来替你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