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zane说得那些症状,苏晚青蓦然想起doris之前跟她吐槽过的话,那位名叫袁颖的姑娘曾经给她带来过很深的心理阴影,她什么都不知道,按正常人的逻辑来看,只觉得对方性格古怪。
“其实我觉得”苏晚青犹豫着开口,“doris要是知道这些,她可以理解你的。”
“我知道她会理解我,但我不能说。”
“大三那年,袁颖宁愿办休学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得了这种病,”zane舒了一口气,嗓音低了几分,“她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为了瞒下这件事,甚至跟所有朋友都断了联系,灵灵跟她是大学同学,我不能为了我自己的感情问题背刺她。”
苏晚青听完后沉默了许久。
doris无法忍受自己的男朋友无缘由无止境地联系“前女友”,那位叫袁颖的姑娘更是无妄之灾,可zane已经最大程度地表达了诚意和决心,他没有逃避自己的责任,也没人能要求他搭上自己的一辈子去赎罪。
毕竟那场车祸只是个意外。
生活中面临许多棘手的难题,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双面选择,至少在这件事里,苏晚青也拿不出什么立竿见影的好主意。
“灵灵一直追问我原因,我没法告诉她,只能告诉你。”zane顿了几秒,语气是清清白白的坦诚,“yulia,你是她信任的朋友,如果你能理解我的难处,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解释一下。”
苏晚青皱眉,还是有些担心:“万一她知道你跟我说过原因,追着我问呢?”
“她很喜欢你。”见她算是答应下来,zane松了一口气,“她不会为难你的。”
又考虑了一会儿,苏晚青应承下来:“我晚上回去跟她聊聊。”
两人出来不到五分钟,就前后脚回了烤肉店,一桌人吃吃喝喝聊到了近九点,散场时苏晚青提出来要送doris回去,被她婉拒,说是和ki顺路,已经说好了蹭她的车回去。
苏晚青独自开车回了左岸水榭,到了家,一楼只有灯带亮着,她换了鞋上楼,卧室的门开着,书房门紧闭。
在楼梯口停了几秒,她转头去敲了书房的门。
闻宴祁大约是刚结束一场会议,鼻梁上眼镜都没摘,过来给她开门时闻到了她身上的木炭烤肉味,眉梢一挑:“不是说加班?”
“先别说这些。”
苏晚青拎着包走进去,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对面的椅子上,朝他一摊手:“闻老师请上座。”
“”
闻宴祁还停在门框下,盯着她瞧了几秒,默默走到椅子上坐下,“说吧。”
苏晚青端起他面前的茶杯喝了口,随即也没客气,倒豆子似的把刚刚zane说给她的话复述了一遍,为了让他充分理解,期间还铺垫讲述了doris和zane这一年来的爱恨情仇。
最后,她竖起自己的食指:“我声明一下哦,他们俩吵归吵,闹归闹,但都没有影响工作。”
说完想起他是老板了。
闻宴祁嗤笑了声,摘下了眼镜:“让我断案来了?”
“也不是断案吧,就是你帮我想想,这事儿我该不该管。”
苏晚青不喜欢掺和别人的感情问题,可zane既然跟她说了,这件事确实也够离奇的,她没法儿推辞,可也不确定以什么立场去劝说doris。
“所有人都很无辜,可doris是我的朋友,如果我劝她忍下来,那就相当于三个人的委屈都让她一个人承受了。”她叹息道,“这对她很不公平。”
闻宴祁看着她愁眉苦脸的样子,牵了牵嘴角:“你可真会给自己找事儿。”
“这件事本来跟你没关系,可那男的跟你说了,你就从局外人变成了局内人。”闻宴祁靠向椅背,不疾不徐地给她解释,“他让你去说好话,就是利用你在你朋友那里的人品信用,在为他自己背书。”
苏晚青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觉得是这个道理:“那我还能开口吗?”
“随你。”
“”苏晚青听明白了,“你这说半天,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闻宴祁眉梢轻挑:“你都掰扯不清楚的道理,我能给你指什么明路?”
还是要自己琢磨,苏晚青拎着包走了。
回了卧室,洗完澡出来,她躺到了床上,再三思索打开了doris的对话框,编辑了一段文字出来,还没等发出去,收到了隔壁书房发来过来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