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煊深吸口气,不着痕迹的挤开旁边这异常热情之人,接过透镜,在那青葱细指压着的地儿仔细看。
经沈兰溪一说,先前疏漏的皆被摘了出来,透镜放大字体,确能看出她所说的几点不同来,先前便觉得缺了些什么,如今才察觉,九分的形似,但因这些细微不可察的不同,缺了神似。
“那、那……”向淮之搓着手,激动开口。
沈兰溪触到他灼热的视线,立马打断,“今日我只是来送了汤,别无其他。”她脸上挂着微微笑,说着起身,“避雨至此,便不多打扰各位大人办案了,先行告辞。”
世间没有普度众生的神佛,她沈兰溪更不是救世主,提点一二是为良知,但也仅此罢了。
没有安全保证的朝代,树大招风之理比后世更甚,她想好好活着。
祝煊随之起身,“风大雨急,我送你出去。”
“多谢郎君。”沈兰溪与之一笑,听出了其中袒护之意。
她不愿意,他只会护着他,昨夜的话,倒是没浪费口舌,沈兰溪兀自欢喜。
出了府衙,沈兰溪踏上马车,把油纸伞给了祝煊,“染风寒了?早些回来,给你煎药煮汤。”
有人牵挂,心里熨帖的紧,祝煊笑着应,“好。”
元宝落后把依依不舍的两人几步,呲着牙嗤嗤的笑,毫不收敛。
哪里有这般说不完的话,她家娘子真肉麻
马蹄声清脆,沈兰溪先把元宝送回了铺子里,思索一瞬,跳下马车,从雨雾里冲到她伞下。
“娘子?”元宝一惊。
沈兰溪一双眸子浓如墨,“澄哥儿的墨锭用完了,我顺道给他买些。”
两句话间,两人走到了门口,沈兰溪催促,“你去忙吧,不必陪我,买完我便回府了,今日落雨,你也早些回来。”
被关心着,元宝笑得喜滋滋的,“是,娘子。”
隔壁铺子,用了一个冬的棉帘子被拿掉了,一推门,便瞧见那掌柜的与之前那般趴在柜台前打瞌睡,似是畏寒,身上还套着一袭灰蓝色的棉袍子,露出的一截手指青白。
沈兰溪上前,屈指在柜台上轻叩两下,惊醒了那梦中人。
“嗯……哟,少夫人大驾光临啊……”袁禛抬起头,瞧着那锦衣金钗之人,笑说一句,慢吞吞的揉了揉酸困的脖颈。
沈兰溪打量他一瞬,收回视线,“家里小孩儿的墨锭用完了,顺道从你这儿买些,掌柜的不介绍一下?”
这人,从初识她便未曾瞧清楚过。
铺子里依旧燃着敬神的沉香,却是嗅不到了那丝松烟墨香。
闻言,袁禛从柜台后站起身来,绷着手臂伸了个懒腰,踏足那摆满墨锭的一块儿地,一一介绍过又道:“少夫人来错地儿了,我这儿都是寻常墨锭,小郎君金尊玉贵的,怕是用不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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