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叔手段高,终于还是把她给留住了,但是却被套上了枷板。”
程志奇道:“枷板?什么枷板?”
“不离婚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做生意归做生意,却有一个底线,方叔的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能越过这个底线,一旦越过雷池一步,那么方婶立即就和方叔分道扬镳。”
程志急忙问道:“这个底线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他对方越元的生意范围一无所知,只知道此人干的肯定是犯禁的事,心里还存有一丝幻想,总希望方越元能看在自己老婆的份上,不至于把局面弄得太大,否则到时候自己和方晓晨的事,即使是把方越元搞定了,在自己父母那里,也一定要费一番周折。
刘欣收起了指甲挫,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指甲,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瞟了一眼程志:“当然是知道的。方婶给方叔定的底线就是,不管生意做的多大,不能把自己的命丢了。即使将来翻了船,也要把自己的命给保住,换句话说,他这条命是自己的,不能让人家一判,就把命给判没了。”
程志哈哈一笑:“这个底线可有点难,以方叔的生意规模,想不突破都难。”
没等刘欣说话,孙晋宝的声音又适时的响了起来:“就这么一说呗,方婶也是给自己找个安慰而已,咱们这些在道上混的,有几个能左右自己命运的。方叔只走私货不卖粉,也是由于方婶的原因,不把自己弄到死路上去。可是生意做到这么大,有些事还是不能避免的。”
没等他说完,刘欣就俏脸一寒,厉声道:“小宝,你胡说什么?”
孙晋宝一脸的不在乎:“说说而已,怕什么?哥又不是外人,又不是不知道方叔是做什么。”
刘欣依然脸罩寒霜:“像你这样说话不注意场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早晚得出事,你自己想去吧。”
孙晋宝冷笑着说:“出事?我也不是没出过事了,我在局子里的案底撂起来恐怕没有一尺也得有半尺了吧?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还有你和晓晨姐,的确,咱们的生意,你们两个没怎么卷进来,可是你们一个是方叔的干女儿,一个是方叔的亲女儿,咱们这些兄弟,哪个不是恨不得搭个板把你们两个供起来?在省城,你籍籍无名,但是在滨海,你看看今天肖杨对你的态度就知道了,还用我说吗?姐,你别傻了,从你认干爹的那一天起,恐怕就让人盯上了,你就算是跳到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刘欣神色一黯,随即两只眼睛精光四射,指着孙晋宝,嘴唇动了几下,却被这个亲弟弟气得一句话也说不来。良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捂着脸,将头靠在了沙背上。
孙晋宝看到她气成这样,也吓了一跳,闷头坐在沙上不敢再胡说八道,一双贼眼不住的向程志溜了过来。想让他在一旁说说好话,把老姐的火头压下去。
程志看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丢给他一个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的眼神,咳嗽了两声,刚想说话,却见刘欣挥了挥手:“你别说了,我没事。小宝说的也是事实,就算我什么也没干,滨海市黑白两道,也早就把我当成一个重点照顾对象了。”
程志向孙晋宝摇了摇头,意思我也没有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他的本意是希望这小子能勇敢的站出来向刘欣承认错误,不幸的是,他高估了孙晋宝的勇气,这小子看到程志碰了一个软钉子之后,连赔礼道歉的胆都没了,像块木头一样坐在沙上,大眼对小眼的和程志对视。
过了良久,才见刘欣叹了一口气,将脸上的手挪开,对程志柔声道:“晓晨命好,找到你这么一个好男人,你可不能辜负她。记住,无论如何,也要把晓晨从这个圈子里带出去,哪怕就是你们两个在街头卖菜,也比现在要强得多。起码能吃上一碗安乐饭,所以方叔对你提出什么条件,你都可以答应,只有一条不能答应,那就是帮他打理生意。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程志心一阵感动,看着她在灯光下尤如白玉一般的脸,缓缓的点了点头。有心想说点什么,却觉得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本少爷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女人温柔,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对我温柔一点,我就受不了,就会感动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程志拼命摆脱了刘欣的温柔之后,累死了数以百万计的脑细胞之后终于给自己下的定论。
………【第十八章 发小】………
看来刘欣真的是被孙晋宝的言论给刺激到了,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之内,整个人就好像虚脱了一般,靠在沙上闭目不语。程志虽然和方晓晨交往了一段时间,但是方晓晨和刘欣完全是两个性格的人,以往用在方晓晨身上的手段,用在刘欣身上未必可行,只能和孙晋宝像两个闷葫芦一样陪着她干耗。
幸好刘欣的自控能力还算是比较强,失落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心情稍稍缓解了一下,伸手抹了一把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扭过头问程志:“这行宫本来就是晓晨为了和你见面而准备的,现在你们两个虽然见了面,但是正主却走了,你打算怎么办?”
以程志的聪明,当然能听得出来她的意思——人也走了,天也黑了,想回省城是回不去了,该如何安顿程志这个议题也到了摆到台面上的时候了。
如果方晓晨没有被方越元捉回家去,这些都不是问题。两个房间,刘欣自己独占一个,另一个房间自然就是程志和方晓晨的临时爱巢。但问题偏偏就在于方晓晨虽然临走之前弄得惊天动地的,却还是胳膊扭不过大腿,被方越元得逞。就剩下刘欣一个人,如果程志在此过夜的话,方晓晨虽不至于醋意大,但是瓜田李下,难免惹人非议。再经过有心人的添油加醋,刘欣和程志可就真的跳到黄浦江也洗不清了。
程志听了刘欣的话之后,苦苦一笑:“还能怎么办?看样子短期内晓晨是出不来了。我是趁学校刚开始放假的空档偷偷跑出来的,也不能在这里逗留太长的时间,明天一早,就得赶回省城,免得被我老爹他们看出来。”
刘欣横了他一眼,吸了吸鼻子:“窝囊废,你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二十来岁的人,搞个对象也不是出奇冒泡的事,干嘛还要偷偷摸摸的?”
对于她的嘲讽,程志也感到有些不好意,难得的老脸一红,嘿嘿几声:“和晓晨来往的事,我还没有和家里说,要是让老爷子知道我背着他交了一个女朋友,还展到这一步了,非打折我的腿不可。”
刘欣冰雪聪明,当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情不自禁的又想起自己听到的那出好戏,俏脸微红,将头转到一边,低声啐了一口,再转过头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缓缓的问道:“那你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去?”
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并不欢迎程志在此过夜。对此,程志也很理解,虽说在方越元的地盘上,刘欣也算是重量级的人物,但是女孩毕竟脸嫩,有些事情,能避免就避免,免得影响了自己的形象。
孙晋宝见自己老姐总算是又开口说了话,心里顿时轻松起来。眨了眨眼睛,诡笑着说:“哥,要不然我想办法帮你联系一下你那个美女同学,说不定她能有办法安顿你。”
程志立马面如土色,急忙冲过去捂住了他的乌鸦嘴,贼溜溜的偷偷看了一眼稳坐沙上的刘欣,在孙晋宝的耳边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不是想死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晋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不是和说和她只不过是纯洁的同学关系么?既然是纯洁的同学关系,哪里还有那么多的顾忌?现在晓晨姐走了,这个屋里只剩下我姐,你想在这里过夜,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我姐答应了,我也不会同意。谁知道半夜三更的你有没有梦游的毛病……”
这小子的想像力丰富,刚才闷不作声,是被刘欣给吓的,现在刘欣又变成以前的老姐了,此人的思想立时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可惜的是,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刘欣和程志同时出的两声大喝给打断了。他的思想虽然有些奔放,但是还没有笨到家,自知失言,急忙缩了缩脖子,像个鸵鸟一样又把自己藏起来了。
刘欣略一思索,轻轻咳嗽了一声:“要不这样,我帮你找个离站前近一点的宾馆,你先在那里将就一宿,明天一大早,让小宝去帮你弄一张回省城的车票,你看怎么样?”
程志郝然道:“那是不是有点太破费了?”
刘欣白了他一眼:“你为了和晓晨见一面,不惜千里寻妻,岂止是破费而已,简直还是舟车劳顿。我们身为地主的,当然也得替晓晨报答一下你程大爷的深情厚意。放心,都是些小钱,谈不上破费。况且,你想弄一个总统套房,我也没那能力,找个小宾馆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