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西颔首,轻叹道:“正是。不过咱们虽误入厌火国,失去了仙术,但是也并非无一好处。”
她的目光穿过前方几座暗黄的楼阁,以手指向远方:“赤水便在厌火国之北,等到离开此地时,我们就可直接向北,寻访若桧仙子。对了,明日正好是夷耀王子大婚,我已答应了他会多留一会儿,仙君……”
她抬眉犹豫着望了琴央一眼:“仙君千万别介意。”
琴央道:“本君介意什么?”
棱西莫名其妙地瞧着他说:“如今不是只剩一日之期了么?若再耽搁,仙君可莫要找本仙的麻烦了。”
琴央咳了咳:“……不会。”
棱西笑了:“即如此,那便再好不过。还有一事,先前仙君昏迷,夷耀王子派了医者察看,言明仙君乃水土不服之症,不知现在可有大碍?”
琴央眉梢一皱:“水土不服?”
他猛然回过神来,似是想到了什么,额角处青筋跳了跳,像是有难言之隐。
棱西被他这模样唬住了,忙问道:“仙君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些不大舒服?这水土不服之症本仙也是头一回听说,仙君你……还好吗?”
琴央头疼地按了按眼尾处:“无事。”
棱西皱着眉头,有些不满地道:“听夷耀王子说起,凡间之人每每去往陌生地,便会患有水土不服。轻则神情倦怠,体虚乏力;重则腹泻难忍,病入膏盲。”
她走进了些,抬眸十分隐晦地问:“仙君若有不适,且莫强制忍耐,否则伤身啊。”
琴央的眉毛颤了几颤,似是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睛:“本君尚好,仙子勿要忧心。”
棱西听他说的笃定,也不好干涉,只笑了笑:“仙君既然明白,那本仙就不做唠叨了。”
琴央仙君淡淡颔首。
忽然卷起一阵大风,四周房屋上的黄沙瞬即四处乱飞,不少调皮的沙子还落在了琴央的头上,身上,不多时,便弄得全身都是。
棱西挥了挥袖子,看见了面前人俊美的脸上布满了黄沙:“……”
“阿嚏——”琴央没忍住。
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细碎沙子,眼睛瞪大,像是触到了极恐怖的事物。
琴央脸色变了几变,立时抬起双手使劲地搓了搓脸颊。
“仙君?”棱西拧起眉头。
琴央的面色转为和缓,但胸前却不由得涌起痉挛般的疼痛,他急喘着几口气,一边咳嗽一边说:“没,没事。”
棱西急急上前,预备扶他:“……”这叫没事?
紧接着就看见琴央脚步愈发凌乱,匆忙走到一旁的壁前,靠着墙壁支撑身子:“呼……”
棱西被他一系列动作搞得神情紧绷,她惶恐地望了望空中漂浮的沙尘,犹豫着开口:“仙君可是……受不了这漫天黄沙?”
“本君……”琴央仙君猛然又咳了几下,显得甚是狼狈。
他咬咬牙抬起头,露出猩红不已的双眸。
棱西瞠目结舌,讶然道:“仙君?”
等到空中的秽物消散,琴央才泄力般吐出一口气。
而后又衣袖轻拂,挺直了腰背,成了往日里不可轻慢的谪仙模样:“本君确实是不适应干燥黄沙。”
“这是为何?”棱西下意识问。
琴央垂目看她,眯了眯眼睛。
他将将要张嘴想要说明时,却又莫名烦躁了,干脆直接道:“原形不喜,无伤大雅,仙子勿需大惊小怪。”
棱西微微皱眉:“原形……”
琴央深沉的眸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之后便转身拂袖离开了此地。
棱西茫然望着他的背影,稍一思索:“仙君的原形,是什么呢?”